李观云皱了皱眉头，将烟点着，啐了一口：“操，连烟都不抽，我妹妹怎么会看上你的？”</p>

陈学文苦笑一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p>

李观云抽了几口烟，在烟雾缭绕中，轻声道：“我们出生在蜀中一个很破旧的山村里，我爹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家里很穷。”</p>

“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娘跟进山收货的货商跑了，我爹出去找她，然后就再也没回来了。”</p>

“那一年，莉莉只有五岁。”</p>

陈学文叹了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p>

李观云没有理会陈学文的话，近乎自言自语地道：“当时家里没有别的大人了，只能是我干活养家。”</p>

“你估计没体会过那种农村生活吧，所有一切，都要从土地里扒拉出来。”</p>

“一年到头，除了卖一些粮食，没有别的收入，生活用品，全都是用粮食换的。”</p>

“吃喝倒还可以，毕竟地里都能长出来。”</p>

“但有些东西，一旦没了，那是真的头疼。”</p>

“比如说，火柴。”</p>

陈学文愣了一下，他未曾经历过那种生活，自然不知道，那种一毛钱两盒的火柴，竟然会让人头疼？</p>

李观云轻声接道：“我记得，我爹去找我娘的时候，把家里所有钱都带走了。”</p>

“家里当时就剩下半盒火柴，不到半个月就用完了。”</p>

“那时候，我们连买盒火柴的钱都没有。”</p>

“那是冬天，你知道吗？”</p>

“我妹妹为了生火，就跑去邻居家厨房，想借两根火柴。”</p>

“然后，她就被人堵在家门口，说她偷火柴。”</p>

说到这里，李观云的声音有些颤抖。</p>

他再次点了一根烟，深吸几口，方才低声道：“为了两根火柴，她被人打了五个耳光。”</p>

“五岁啊，被一个成年妇女，打了五个耳光。”</p>

“你知道……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p>

陈学文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没经历过，体会不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