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功夫，他们退到了大门处，外面完全没了站脚的地方，包裹堆成了蔓延的山峰。</p>

“我的天啦！”</p>

方壮探头，发出惊叫，“这山哪来的！”</p>

“娘嘞，还会动！”一个小包裹滚到方壮脚边，吓的他跳起来。</p>

“王上，不得了了！”方壮边喊边往书房跑。</p>

被声响惊动的管策，出来查看情况。</p>

大门已经关了，秦王卫搬来大柱顶着。扫视了眼，管策翻上府墙。</p>

“先生！”牌九瞥见管策，发出大喊，“快下来，危险！”</p>

下一秒，管策被倒塌的“山”堆了。</p>

“救人！”</p>

“快救人！”</p>

牌九组织秦王卫搬袋子。</p>

杨束惊愣的看着这一幕，陆韫和柳韵也都呆了。</p>

这是来了多少人？送了多少？</p>

“老师？”</p>

见牌九把管策拖了出来，陆韫去查看他的情况。</p>

“咳。”管策捂着胸口，满眼的震惊，挥开牌九搀扶的手，他跌跌撞撞的去哨楼。</p>

民众如同蚂蚁，从四面八方涌来，没有一个空手的。</p>

袋子叠起倒下，叠起倒下，看得出，他们很努力靠近秦王府，但路已经堵死了。</p>

远处站着送完东西的人，他们离开前，对秦王府行跪拜大礼。</p>

没人组织，却不见混乱，所有人互帮互助。</p>

月光皎洁，管策能看清他们的脸，明明送出了全部家当，却都眼含笑意，身上是蓬勃的生机。</p>

管策扶住柱子，第一次感到茫然，三指按压在胸口，管策吐出口血，坐在地上，他低声喃喃，“万民心之所向。”</p>

“从未有过此景，从未有过……”</p>

杨束也上了哨楼，看着蔓延百米的袋子，难掩震撼。</p>

管策站起来，一把抓住杨束的手腕，一寸寸摸骨。“民心凝结至此，你怎就没帝相！”管策咆哮。</p>

杨束默默无语，这玩意怪他？是他想有就能有的？</p>

“别发疯了，去休息吧。”杨束推开管策。</p>

“怎会如此？怎么如此？”管策眸子明暗变动，不停呢喃。</p>

杨束没管他，手握成拳，抵住鼻子，实在是，想哭。</p>

其他皇帝要抢才能得到的东西，这些人却生怕给他的不够。</p>

一袋袋，都是十足的重量，哪里是吃的，分明是心啊！</p>

杨束想过很多种弄钱的法子，唯独没有这种。</p>

可偏偏最不可能的，摆在了眼前。银粮危机，就此解决。</p>

杨束到底没忍住，低头哭出了声。</p>

陆韫站在楼梯上，停住了脚步。</p>

……</p>

“川儿，我们又走对了一步。”人群外围，裘管幽幽道。</p>

“历朝历代，还是第一次出现百姓对君王献出所有，民心如此凝聚，何事不成啊。”</p>

“回去敲打族中子弟，在外绝不可骄横放肆。”裘管敛了神情。</p>

裘川安点头，目光落在连绵的“山峰”上，久久移不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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