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人之常情。”</p>

傅今安轻声附和了一句，又忽然咝了一声，“不过，我最后一次到将军府去的时候，六老爷尚在，不知……”</p>

闻言，董忠董孝面上又闪过了一丝晦暗。</p>

“今安少爷真是心细，”董忠的声音中也掺上了苦涩，“家父身有咳疾多年，先前便四处寻医，还是将军大义，愿意让我等到京中投靠，将军府出事后，家父思虑越深，后来始终郁郁寡欢，三年前便……”</p>

董忠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而后便又转为一声长叹。</p>

“哦？怎会如此？”傅今安的声音跟着响起，却带着明显的讶异。</p>

听着他的语气，董忠的眼皮忽然颤了几下。</p>

“我外祖一家战死，将军府的确是无力再支撑下去，可当时那个时节，黄河总督许静涛却是鲜花着锦，他府上董姨娘不曾出手，照拂六老爷一二？”</p>

“今，今安少爷！”</p>

傅今安一番话说得不疾不徐，董忠和董孝的脸色却跟着飞快地变化起来，看上去还不是朝着好的方向。</p>

冷汗也从两人额头上冒出，董忠董孝再次对视，这一回任谁都能看出两人眼中的慌张。</p>

“今安少爷，我，我怎么听不明白您的意思……”</p>

傅今安将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搁，发出的清脆响声让两人又是一个哆嗦。</p>

“听不明白？怎么会呢？”傅今安缓缓站起了身子，“六老爷一家不辞辛劳从江南北上，出发的时候还是三个孩子，到了将军府便只剩下两位，余下的小女儿去了什么地方，难道两位不知道？”</p>

傅今安话音刚落，董孝便率先坚持不住，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便摔在了地上。</p>

董忠的脸色亦是惨白一片，强撑着才没让自己也跟着倒下，看向傅今安的时候却摇摇欲坠，笑得比哭还难看。</p>

“今安少爷，什么小女儿，在下，在下——”</p>

“董忠，你觉得还有意义吗？”</p>

猛地收起笑容，傅今安冷眼看着董忠仍在狡辩的模样，神情终于变得冷厉起来。</p>

“你不会以为，我将你二人叫到国公府，又能说出方才那些，是对这几年来的情况一无所知吧？”</p>

“六老爷是有咳疾不假，但却是专程给将军府写信要到京中投靠，根本便没提过四处寻医之事，董忠，还要我说得再明白些吗？”</p>

“你们处心积虑混进靖边将军府，就是为了把董月书送进总督府，还能抹掉在江南的痕迹吧？为的究竟是什么？趁我还有耐心，说！”</p>

说到最后，傅今安眼神肃杀，董忠终于也坚持不住跪倒在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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