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染正想将话题带过,却忽然听见在屋中翻找药材的祝余发出一声痛呼,抬头一看,这位不小心划伤了手,正在东倒西歪地往空地上跳去。</p>
“你小心些!”</p>
碎玉也连忙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这些药材珍贵得很,若是滴上血迹,就算是废了。</p>
祝余显然也深知其道,慌慌张张地移到安全的地方,方才松开捂着伤口的手,鲜血顿时一滴滴落了下来。</p>
许清染上前一看,这伤口虽然不大,但也需要处理才是。</p>
“毛毛躁躁的。”</p>
念叨了一声,碎玉便让人去取止血包扎的东西,好在驿站里时刻备着,很快便有伙计拿了过来,碎玉一把接过,又用眼神示意祝余坐到椅子上去。</p>
她包扎的动作算不上细致,但异常迅速,祝余还来不及摆出多少龇牙咧嘴的表情便结束了。</p>
“好端端的也能捅自己一刀,祝大夫,你是不是要讹我?我这小本生意,可经不起折腾。”</p>
碎玉随手将东西放到桌上,抱起双臂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p>
虽然上次的事已经揭过不提,但为保安全,碎玉还是搬了家,平白麻烦了一遭,她对上祝余的时候,态度便多少有些阴阳怪气。</p>
祝余也终于知道了这件事是自己的错,自进屋以来,态度一直很好,眼下被这般挤兑,却只是低着头不出声。</p>
见状,碎玉的眉头一皱,难道是伤得严重?</p>
“诶,你怎么了?”她一巴掌拍在祝余肩头。</p>
“啊——没,没怎么!”</p>
祝余猛地抬起头,眼底的情绪不是痛楚,甚至也不是被挤兑的不爽,而是一种淡淡的心虚。</p>
他咽了咽口水,强自挤出一个笑容,“我挺好的,挺好的,哈哈……”</p>
许清染坐在一旁,慢慢眯起了双眼。</p>
祝余这副模样,她再熟悉不过,当初她不知情的时候,请祝余上山给傅今安解毒,这位的表情便是如此。</p>
可两人前来驿站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好好的,这屋中有什么能让祝余瞬间心虚的东西?</p>
回忆了一番祝余将手割伤时的场景,许清染忽然一顿,紧接着难以置信地朝着祝余看了过去。</p>
祝余依旧低着脑袋,迎着碎玉的念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祝大夫,”许清染见状,忽然轻轻地开了口,“说起来,我一直有件事想请你帮忙。”</p>
闻言,祝余扭头朝着许清染看了过来,不知为何,目光却有一瞬间的躲闪。。</p>
“什,什么忙?”他开口的时候,声音也带着颤抖。</p>
许清染慢慢道,“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先前某人说托人找神医开了张药方,虽然喝着能稳固身体,却一直无法除病,经过这些事后,我实在是信他不过,不知等祝大夫得了空,能否替我娘亲也看上一看?”</p>
许清染这话说着说着,便见祝余浑身都哆嗦了起来,他面色灰败,汗如雨下,就连碎玉都忍不住投来了讶异的目光。</p>
见状,许清染基本上便能确定,傅沉礼找来给母亲开药的那个所谓神医,也是祝余。</p>
“许,许大小姐……”</p>
连碎玉都看出了这其中有些问题,祝余却还丝毫不知,只是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和许清染交代。</p>
“我,我对不起你!”</p>
他左思右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万全之策,见着眼前许清染目光灼灼的模样,心里更是慌张,再也坚持不住,嗷地一嗓子喊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