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夙州猛地转过身来。</p>

“徐璟，你给我闭嘴。”</p>

徐璟没有陆夙州那么情绪反常，他的手肘撑在栏杆上，望着黑色的江水。</p>

“这么说，是死了。”</p>

陆夙州一顿。</p>

他本以为徐璟是知道……</p>

但是徐璟这话，明显就是在诈他。</p>

陆夙州不怒反笑，“你现在是把你律师那套话用在我的身上了？徐璟，我不是你的委托人，这一套对我没用。”</p>

徐璟确实是不知吕轻恪已经死了。</p>

他追着线索，查到当年吕轻恪在出去之后的事，就只查到了陆夙州这个人。</p>

那时，陆夙州尚在M国留学。</p>

徐璟冷笑了一声，“他踩着我跑出去，结果却死了？”</p>

他好似是听到了多么可笑的事，垂首笑着，声音从胸腔肋骨处飘出来，混杂着河水湍急的水声，听起来倒像是肺里咳出来的气声。</p>

“他是怎么死的？”</p>

陆夙州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一时间没有说话。</p>

徐璟见他不言，目光俯视着黑面上倒影的灯光，“是病死的，还是被人找到给杀了？”</p>

徐璟声音很缓，缓到像是醉了酒。</p>

可分明刚才在酒会上，他滴酒未沾。</p>

“从那种地方出去的，肯定精神上都会有点问题，他去看医生了么？在M国死的，还是在回华国死的？”</p>

陆夙州：“在M国死的。”</p>

徐璟：“你告诉吕轻歌了吗？”</p>

陆夙州：“没有。”</p>

徐璟：“所以，你接近吕轻歌，其实本来就是想要把她哥哥已经死了的消息告诉她。”</p>

陆夙州没有说话。</p>

是的。</p>

徐璟说对了。</p>

在吕轻恪死后，陆夙州就去查了吕轻歌。</p>

只是那个时候，他晚了一步。</p>

吕轻歌已经和徐璟在一起了。</p>

他什么都没有做。</p>

没有去干预，也没有去偶遇。</p>

可命运的安排，就是如此的阴差阳错。</p>

吕轻歌成了他弟弟的家教老师。</p>

陆夙州起初是想要告诉她的。</p>

可后面……</p>

为什么不想说了呢。</p>

他不想叫已死之人，打扰到未亡人的生活。</p>

陆夙州：“阿恪……他说对不起。”</p>

徐璟：“对不起谁？我么？”</p>

陆夙州想起那时吕轻恪的话。</p>

“如果……你能看见他，麻烦帮我跟他说一声对不起……”</p>

可吕轻恪又改了口。</p>

“算了，别说了。”</p>

陆夙州沉吟片刻，“我答应了阿恪不告诉你，但我现在还是想要说，他的死不是意外，出来后，他找人合作，结果落入了圈套中，以你的能力，现在应该能查得到吧，M国那边有名的名田屋爆炸事件。”</p>

一场爆炸，一夕之间，成了人间炼狱。</p>

据后面官方的不完全统计，死亡人数39人，死伤不计其数。</p>

陆夙州说：“阿恪就死在那里。”</p>

……</p>

溪野别墅。</p>

徐璟回到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p>

酒精能麻痹神经。</p>

徐璟用力摔碎了酒杯。</p>

酒杯的玻璃碎渣四溅纷飞。</p>

他忽然想起最黑暗的那个时候，南舫总会拿着从赌场里偷出来的酒来找他。</p>

南舫酒量不好，喝一点就醉。</p>

他勾着他的肩膀，“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到华国去，落叶归根。”</p>

可他死在了M国，甚至连尸体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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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