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就是当初我为什么会这么抵制其他资本进入我们公司的原因，只要是有了资金投入，在董事会占据一席之地，哪怕前期大家还能够和平相处，但是一旦到了特殊时刻，资本都会选择为自己谋利，而不是牺牲利益去成全别人。这是人之常情，更是资本的惯性。一个乡镇企业、一个地区企业、一个民族企业都是如此，逃脱不了。”董琦听着顾青的感慨，却是无奈道：“但是资本的加入，能够让企业更快发展，你不能否认这个作用。没有燧人公司的这些订单和合同，九州科技想要发展成如今规模，恐怕还需要不少时间，而且我们与官方以及其他资本机构合作，也是为九州科技的项目发展进行另类的背书。正是因为九州科技愿意给我们燧人公司共享技术成果，愿意将赚钱的项目交给我们做，愿意持有我们的股份，所以那些资本和机构才能在某种程度上任由九州科技发展，而不是处处针对。”说到这里，董琦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提醒一般，说道：“大夏内部已经有海量资本不愿意这种只能吃一部分利润的情况，哪怕是已经切割了部分技术，但是，你应该知道的，不患寡而患不均。燧人公司现在已经完成了内部股份整理，各方资本也都得到了各自需要的股份比例，如果燧人公司不能冲击到更高程度，他们就会开始将金融游戏那一套放到公司内部。金融游戏的最后，终究是一地鸡毛。如果我能够在吹气球的这段时间，将资金导入到一个实体制造项目，这样哪怕是金融气球吹爆了，也能够留下足够优质的实体资产。”实体资产？董琦这个想法立刻让顾青精神一振。资产，到了如今这个阶段，实体资产真的有那么重要吗？顷刻之间，顾青已经有了新的盈利解决方案。他语气莫名道：“合作共赢、创新发展，既然他们觉得这还不够，那我可以给它们一个不见底的深海，让他们去争取自己的利润。只要它们真的愿意和我们紧密合作就行。”顾青这话，让董琦的眉头瞬间紧锁。和顾青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他虽然不说是这个星球最了解顾青的人，但也能够通过顾青的语气，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你的意思是？”“资产的优劣，决定了资产泡沫能够吹得多大，吹得多久，决定这场金融游戏能够玩多久。一个国家的发展也是如此，适当的通货膨胀也对经济有足够的好处。既然都这么追求优质资产，那么你认为灵境生态这个资产优质不？”嘶……听到顾青说道灵境生态，董琦深吸了一口冷气。“你？不会真的要把灵境生态拿出来和他们共享吧？我认为现在燧人公司能够接到灵境生态的用户售后项目，已经很好了。”“你难道现在还不清楚那群人就是这个目的吗？明明知道我们大夏自主品牌的车企已经走上了正式蓬勃发展的阶段，甚至我们九州科技都与比亚蒂合作开发Xi新能源汽车，锚定了中高端市场。这时候还要推动燧人公司进入这个市场，不仅仅是在针对那些海外车企，更是在针对我们大夏境内的自主品牌车企，让他们都不好过。如果真让你说服了我，在有了九州科技的技术加持之下，这样做，燧人公司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甚至是将我们九州科技放到所有人的对立面。”顾青的这段分析，让董琦后知后觉以后，额头、背后已然密布冷汗。自己差点被当枪使了！而且如果燧人公司的股票崩溃，那燕交所这个股票交易市场也肯定会崩塌，甚至是引发大夏内部的新一轮经济危机。明明九州科技打头，一片欣欣向荣的繁荣景象，很可能就因为这个事情，而徒耗巨额资金。“我，没想到，如果这样算的话，他们完全是进退都能赚钱。这群人真是狠啊！他们有没有想过我们燧人公司，我们大夏自主企业发展到如今是牺牲了多少人的时间和精力？！一旦我们破产或者那些自主车企破产，那数十万的工人背后是数十万个家庭啊，他们怎么敢的啊？！”越想，董琦心中就越是后怕。差点，真的是差一点。如果自己真的不找顾青来聊这个事情，而是选择一意孤行的话，那……他就是罪人！未来大夏教科书上面会写到此次金融危机的爆发点，燧人公司总裁董琦一意孤行进入新能源车市场，导致大夏车企……“曹！它们想干嘛？！”听到董琦忍不住爆粗口，顾青摇了摇头。“现在你应该清楚资本这把双刃剑有多么不好掌控了吧，好风凭借力，一旦你不能坚持本心，立刻就会被这股风给高高捧起，然后猛地摔下。资本只有一个永恒的目标，那就是增值，吞噬一切可以吞噬的资产，然后实现增值。行业市场、家国大义，只要是条件允许，没有什么是它们不能买卖吞噬的。所以，你可以稍微考虑一下我的建议，灵境生态下阶段开发项目，只要运作好了，足够我们九州科技、燧人公司以及大夏内部资产们吃很多年收益。”电话那头，董琦沉默了片刻。然后语气肯定道：“你说说，灵境生态第二阶段开发项目怎样。只要是我能够帮忙做的，只要能够控制住内部资本，我愿意尝试。”“这可不是一个小项目，电话里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哪怕是加密线路，也不适合在这里谈。你和我这边总裁办约个时间，我带你去和相关部门负责人好好聊一聊。”听到顾青这样说，董琦没有犹豫。“明天我就过来。”就在顾青快要挂断电话的时候，董琦深吸了一口气，感慨道：“谢谢。”“啧，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