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口所在的这间屋子,除了有摆供品的香案外,还有一张四四方方的八仙桌,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张九炎的各种符纸、成捆的香、写符的工具等等,还有几枚方印。</p>
八仙桌的两边是两把太师椅,据张九炎说左边那把椅子是大师父的专座,其他人是不能坐的。右边那把椅子是张九炎坐的,一般人也是不能坐的,但王一淼经常赖在上面不走。我一般要坐都是坐蒲团上面或者旁边的一把小椅子上。熟悉归熟悉,该讲的礼数规矩还是要讲的。</p>
虽说我平时没事就喜欢在堂口的屋子里和师父们聊天说话,一直是我自言自语,张九炎说师父们都听得见,当然也有一些只有我和师父们才知道的小秘密佐证了他们确实能听得见这一点。</p>
但这么晚了我也有些困,又无所事事,也不能一直不停地说话吧,于是我拿出手机想找祝潇潇聊聊天,结果拿出来发现手机竟然显示无信号,连WIFI信号都没了,真是奇了怪了。</p>
我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听外面的动静,毕竟张九炎把我塞进来的时候,那感觉就像要去跟人火拼打群架似的,我多少有些好奇。可是外面却出奇的安静,除了一些呼啸着的风声,其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p>
我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反正也听不见什么,于是我又坐回了蒲团上,把平时我坐的小椅子拖到面前,趴在上面,怀里还抱着那方玉印。正当我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了三声特别嘹亮的“嗷呜”嚎叫声。</p>
这楼上的哈士奇今天怎么半夜在那儿嚎啊,真讨厌,我心里模模糊糊地想。突然一个激灵,我彻底清醒过来:我现在是在张九炎的堂口里,又不是在家,哪来的什么哈士奇!</p>
仔细回想,刚刚那个嚎叫声里带着些许悲怆情感的转音,还带了点孤独的意味,更多的则是示威……这气势分明就是狼嚎!</p>
关键我们的所在地是平原地区,周边哪里来的狼!</p>
我心急如焚,又不敢走出堂口半步,急得直在原地转圈圈。就在我转来转去的时候,不经意间顺着袅袅香烟的方向看到香炉中香的形状成外开的莲花般向四周散开卷下,只有中间有两根香灰傲然挺立。我记得张九炎说过,这是教主和碑王双双落座时才会有呈现的香灰景象。</p>
这样的景象仅维持了一分钟不到,香灰便簌簌而落。我有些担忧,走到窗户边上垫脚看出去,似乎外面起了挺大的雾,我也不敢贸然将窗户打开,只得望了望又回到了蒲团上面坐着,坐着坐着就趴在椅子上睡着了。</p>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天已经亮了,我身上搭着张九炎的外套,手里的玉印也被收走放回了八仙桌上,我脖子上的红绳还在,可能是张九炎怕抽走把我弄醒所以先没动。</p>
不过就这样我都没醒,我怕也是只长得好看点的猪吧。</p>
刚想站起来,我就发现除了脖子有一种失枕的疼痛感之外,还脸麻、手麻、腿麻和脚麻,全身简直就没有不麻的地方。真是一动也不敢动,稍微移动一下下,就感觉到处都是小小的针在扎,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小蚂蚁在咬。那种全身发麻的滋味,想必只要经历过的人都能深有体会。</p>
我扶着墙一点儿一点儿往堂口外屋的办公室挪,走出了一种扯线木偶似的机械感,好不容易移动到了门口,能看见办公室的情况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