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p>

“谢谢你。”</p>

说完她神情扭曲，一阵恶心，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p>

道歉道谢的话从这人嘴里说出来，谢清徵也听得一阵恶心。</p>

她转开头，抱着竹子，不说话，连鼻尖都还是红的。</p>

这种话虽不能弥补什么伤害，但听在耳中，心里确实会好受不少。</p>

沐青黛施舍般丢了一瓶药给谢清徵，又冷冷抛下一句：“沐紫芙，明年的内门考核，你要是没赢过这个人，就去父母坟前自裁谢罪！”</p>

沐紫芙一跺脚，更加委屈：“阿姐！这又凭什么？还不至于这样吧！”</p>

沐青黛没再搭理她，御剑消失不见。</p>

沐紫芙瞪了眼谢清徵，又小心翼翼看了眼莫绛雪。</p>

有莫绛雪在，她连一句“你给我等着”的狠话都不敢放。</p>

青松峰的修士生怕她再惹事，连忙拉着她回去疗伤。</p>

众人散去，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p>

明月在天，清风拂竹。</p>

灵狐绕到谢清徵脚边，歪着毛茸茸的小脑袋，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衣摆，似是在安慰她。</p>

谢清徵抱起它，摸了摸它的耳朵：“以后你不会受欺负了。”</p>

她转眼看向莫绛雪，诚恳道谢。</p>

莫绛雪礼节性一颔首，没说什么。</p>

谢清徵低低道：“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你出现，我都会觉得很安心。”</p>

这种直白的话一般人说不出口，只会放在心底，偏偏她就说出来了。</p>

莫绛雪冷冷淡淡扫了她一眼：“是么？我让你收拾东西，随我走的时候，不见得你很安心。”</p>

谢清徵脸上微微一红：“那、那是个例外……你对我这么好，以后，我都会相信你的话、听你的话。”</p>

莫绛雪转开了视线，不再看她：“不是对你好，是他们太吵。”</p>

谢清徵抿了抿唇，心道：“我又不是傻子，一个人对我好不好，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p>

她怕自己的话太多，这话只敢在心里说一说。</p>

她静静地凝视着莫绛雪。</p>

莫绛雪立于溶溶月色中，与身后的绿竹一白一青，相互映衬，整个人看上去清冷又幽静。</p>

她的眼眸总是漾着清冽的水光，从前，谢清徵在书上看过“秋水横波，顾盼生辉”几个字形容女子的美目，但究竟是怎么个美法，她也没见过，直到看见莫绛雪的眼睛，她才有了真切的实感。</p>

凝视片刻，心中忽然涌起一种陌生的、难以名状的情愫，似水一般，至柔至软，缠绵不尽。</p>

她琢磨不透这些滋味，只觉这种滋味，抵得过刚才所受的万般委屈。</p>

“你回去吧。”</p>

静默许久，莫绛雪开口赶人。</p>

时候不早了，确实该回去念经了。</p>

谢清徵施了一礼，听话地转身告退，刚走出几步，却又听见身后传来那道清寒的声音：“慢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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