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不一样。</p>

陈家人不想挑粪。</p>

陆柳摸摸肚子，茅房也不敢去了。</p>

他会挑时候，家里有客人时，各处气氛融洽和气，他就麻溜儿去茅房，然后缩回来躲到被子里。</p>

这样过了两天，终于熬到出嫁前夜。</p>

陈老爹原打算给他办出嫁酒的，因他生病花了一两银子，酒菜钱没了，出嫁酒不办了。</p>

横竖亲事成了，黎家人明早就来接亲，反悔不得。陈家的摆阔大计，结束了。</p>

嫁妆收拾了些，多是衣服鞋袜。</p>

新给陆杨制的两身新衣，他只能留身上穿的一套，另一套陆三凤要了。</p>

嫁衣没有，盖头有一个。</p>

盖头还挺漂亮，上面有绣样。底色红而不艳，绣样花团锦簇。</p>

陆三凤说：“这还是你爹给我下聘时买的，嫁衣早典当了，留这盖头当个念想，你回门的时候给我带回来，等你二弟三弟娶亲的时候，还能接着用。”</p>

陆柳点头说好。</p>

他眼泪多，到陈家两天，眼睛一直红通通的没消肿，瞧着可怜。</p>

陈老爹看他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p>

到底养了十八年，他说：“你要喜欢，就留着吧。我反正是拿不出旁的嫁妆给你了，到了黎家，是好是坏，全看你本事。”</p>

陆柳都惊讶了。</p>

迎着他惊讶的目光，陈老爹又把这点感动浇灭。</p>

“记得往娘家贴补，别向着男人。向着男人能有什么好下场？”</p>

陆柳不吭声，拿眼睛看陆三凤。</p>

陆三凤被他看得火冒三丈。</p>

这可真是现场教学了。</p>

她才让陆柳把盖头拿回来，陈老爹就让陆柳留着。她也不敢反驳。</p>

向着男人果真没有好下场。</p>

可惜，陆柳不是陆杨。</p>

他不是在这种家庭环境长大的人。</p>

他父亲和爹爹都是相互扶持过日子的人。</p>

没有谁向着谁，这都是相互的。</p>

你理解我，我理解你，有事好商量。</p>

陆柳不拿他这点浅薄见解在过来人面前显摆，依然是点头。</p>

等夜深了，家人相继睡觉去，陆三凤留下教他新婚之夜要做什么。</p>

陆柳懵懂着，陆三凤说的伺候男人，他听得半知半解，只早日怀上孩子和爹爹说的一样。</p>

陆柳问她：“怎么早日怀上孩子？”</p>

他一句话把陆三凤问懵了，陆三凤张张口：“……”</p>

陆柳：？</p>

陆三凤问：“我刚跟你说的，你是不是没听明白？”</p>

陆柳觉着他听明白了。</p>

陆三凤让他说说怎么个明白。</p>

陆柳不好意思，脸蛋红扑扑的。</p>

“就是伺候男人睡觉，让他舒服。”</p>

陆三凤：“然后呢？”</p>

陆柳也等着下文。</p>

这中间怎么着才能早点怀上孩子？</p>

陆三凤被他气笑了：“你白在市井混了那么多年！这种没羞没臊的话要我说多直白？我看你是刁钻毛病又犯了，诚心耍我是不是？”</p>

陆柳没有。</p>

但他听懂了，哥哥肯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p>

既然如此，他就不问了。</p>

等下回，他见了哥哥，找哥哥问。</p>

反正怀孩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急。</p>

陆柳乖乖说：“你别气，我不问就是。”</p>

陆三凤更气了。</p>

这小哥儿就是心野了，指着嫁人了，有靠山了，就不把她当一回事了。</p>

陆柳看她赤急白脸的，老实巴交道：“那你骂我吧。”</p>

他两耳一闭，就当没听见了。</p>

然后陆柳眼睁睁看着陆三凤都气得发抖了。</p>

他沉默地往被子里躲。</p>

怎么回事呢？</p>

怎么问也气，不问也气，讨骂她还气？</p>

真难伺候。</p>

希望男人比她好伺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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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