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在地上时，他的面孔陌生得可怕，怎么会这样？原本大得如座山，动动脚就像是能踢死她的人，怎么会跟纸一样脆，佝偻着身躯，身型也缩得瘦小。</p>

这也太奇怪了，所以举起火钳钉住了他挣动的脚。</p>

“求求……求求你……别杀我……”</p>

火钳拔出又插进，一次又一次，像街边小孩最爱看的戏法一样，他变得越来越小，小的像是变成块块被他吃掉的小狗，小的像是曾经被他活活饿死的小猫，小到像是随随便便就会被踩死的虫，小到不足为惧。</p>

一切都很奇怪，奇怪到眼前的一幕幕满是荒唐，奇怪到让她轻轻发笑。</p>

男人痛苦的叫声跟被打的女人发出的叫声很像，周围的街坊邻居早就习惯张铁匠家日日夜夜的动静，出来查看情况的也只有曾被他打骂不止的女人。</p>

“别怕，”念姝目光柔和带着淡淡的悲怜，鲜血衬得她清透的肌肤白如霜雪，“他已经……”她婉转冷柔的声音戛然而止，怔怔地看着眼前同样伤痕累累的女子不拍手叫好，竟用镰刀挥向了她，责备她害了她的丈夫。</p>

太奇怪了，他是，她也是。</p>

念姝摔落了手中的火钳，转身就跑，很快就隐入了黑暗之中。</p>

清水镇位于大荒边陲，周围群山连绵地势险恶，当年辰荣几万残军便藏身于此，而辰荣残军的军师相柳凶名在外，传言此人冷血无情诡计多端，有着九个脑袋九条命，西炎王颁布重金缉拿上百年来毫无所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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