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决胜</p>

“五十骑？”</p>

楚仕雄忍不住问道：“去打哪？”</p>

“哪里有人就打哪。”</p>

陈三石吩咐道。</p>

“我知道了。”</p>

楚仕雄点头，对于他们洪泽营来说，当初虎丘山八百斥候也能冲营，没什么是不可能的。</p>

当夜。</p>

陈三石仍旧在专心修炼。</p>

直到黎明破晓，他才率领五十余骑，悄然离开城池，直奔着距离最近的西齐大军营寨而去。</p>

……</p>

官渡地区。</p>

一马平川。</p>

敌我双方以数百里的“官渡”平原为界限，各自在后方的城池当成驻扎，但平原之上，也有一些先锋军队作为警戒，而且出于重视，西齐仅仅是先锋军中，就留有一名武圣和一名炼气九层的后期修士。</p>

年过九旬的缙云，便是执行落叶谷任务的散修，在他的身边还有一名少年。</p>

“师父，喝茶。”</p>

少年端来一杯茶水，里面的茶叶好似青龙般游动，灵光熠熠，他嬉皮笑脸地说道：“这是我跟李道友打赌弄来的，你放心喝。”</p>

他的这位师父是个茶痴，偏偏走的匆忙，没带茶叶，凡俗的茶又实在粗糙。</p>

“你小子，整日滑头滑脑，当心将来吃亏。”</p>

缙云嘴上说着，却藏不住眼中的欣慰。</p>

他一个家族落魄沦为散修的修士，能够在将死之时得到一个衣钵传人，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p>

“小子。”</p>

缙云抿了口茶水，放下茶盏，叮嘱道：“这一战结束之后，筑基丹就能到手，到时候，老夫会假装服下筑基失败而死。你拿好筑基丹，远遁万里，千万不要再露面，否则的话筑基丹反而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p>

“师父……”</p>

少年于心不忍：“不然，你老人家就把筑基丹吃下吧，我还年轻，将来可以自己再想办法弄到筑基丹。”</p>

“老夫九十有八，炼气修士表面上寿元一百二十，可其实六十岁之前不筑基，气血经脉就会衰败，越往后希望就渺茫，我就算是吃下筑基丹最多也就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筑基，还是不浪费了。”</p>

缙云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知道，如果不是东胜神洲有祖脉现世，我辈散修想得到筑基丹，难如登天，你可要好好把握，休要再说胡话。”</p>

“师父，弟子知道了……”</p>

少年眼眶有些发红。</p>

他本凡俗之人，偶然间遇到师父，得以踏上仙途。</p>

在同境界修士还在为几颗丹药打生打死的时候，师父却已经帮他谋划好筑基丹。</p>

师徒二人说话间。</p>

外面忽然传来嘈杂之声。</p>

“缙仙师！”</p>

“不好了！”</p>

“有敌袭！”</p>

“……”</p>

……</p>

先锋大营外。</p>

西齐武圣柴祚远翻身上马，匆匆来到大门外：“怎么回事？！”</p>

“柴将军，敌袭！”</p>

“有多人？”</p>

“五、五十人。”</p>

“五十人，你确定不是斥候？”</p>

“柴将军，他们朝大营冲过来了！”</p>

“什么？！”</p>

不等柴祚远安排部署，就看到一里多地之外，在马蹄践踏之下激起的漫天灰尘，为首一骑，一袭白袍在狂风中猎猎鼓动，手中拿着一张漆黑的大弓。</p>

陈三石！</p>

“嗡——”</p>

这五十人和他们相距尚且有六七百步之远，一道箭矢却是已经激射而出，远远超过寻常弓箭该有的射程。</p>

柴祚远早就听闻此人的箭术，哪里有胆子去接，趁着距离还远，直接抛弃战马，一身的武艺爆发到极致，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瞬息之间朝左侧狂奔出百余步，才稍稍松口气。</p>

然而……</p>

当他停下来之后，才感觉到那道“杀意”一直跟在身后，从来没有消失过。</p>

回首望去。</p>

只见箭矢就在二十步之外，携带着滚滚的黑煞，真气翻涌之下展开双翼，好似一只黑色的凤凰轰面而来。</p>

躲也躲不掉？！</p>

柴祚远大骇，拔出腰间佩剑，硬着头皮去格挡。</p>

“轰！”</p>

旁边的士卒，只听到雷鸣般的巨响。</p>

紧接着就看到他们的将军躺在地上，七窍流血奄奄一息，面部在煞气和蛇毒的侵蚀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没多久就彻底一命呜呼。</p>

“杀——”</p>

与此同时。</p>

陈三石率领的五十骑涌入大营当中，开始乱冲乱杀。</p>

先锋大营陷入到混乱当中。</p>

【无双】！</p>

陈三石一连射死上百人之后，手中的兵器从黑蛇弓变成龙胆亮银枪，在血与肉的厮杀之下，战意层层叠加。</p>

先锋大营，也有一万人左右。</p>

约莫在斩杀敌军七八百之后，楚仕雄等人开始四处放火，先锋大营的前半部分变得火光冲天。</p>

与此同时。</p>

一名炼气后期的修士踩着一只仙鹤飞来，手中拿着拂尘，在高空之中，简直和传说中的仙人一模一样。</p>

“陈三石？！”</p>

缙云自然认识白袍，他单手抚摸着胡须，冷冷道：“没有修士傍身，你竟然敢送上门来，也好也好，杀了你，一切就都结束了。”</p>

话音未落。</p>

他已经双手结印，脚下的白鹤发出一声唳鸣，张开长喙吸收阵阵法力，然后竟是将法力转化成一道道金光剑气喷吐而出。</p>

陈三石不躲不避，银龙绕身游动，直接把所有的剑气咬得粉碎，而后呼啸间直冲云霄，寒芒直逼修士面门。</p>

缙云冷哼一声，手中拂尘骤然放大，犹如天柱倒塌般倾轧落下，和冲天而起的银龙悍然相撞，陷入到僵持角力当中，</p>

法力和真气相撞，余波肉眼可见地激荡开来，形同空间扭曲。</p>

缙云苍老的双手维持着法印，源源不断地往法器上加持着法力，面庞上渐渐流露出诧异之色：“蜕凡武者，竟能和老夫抗衡？！”</p>

“蜕凡？”陈三石声若洪钟，“你再看看，我是何境界？”</p>

“轰——”</p>

只见！</p>

白袍力量涌动之下，他的长枪之上，骤然间燃烧起熊熊烈焰，更是有一抹赤红色的火焰不知何时升起。</p>

缙云的拂尘在接触到的瞬间，就开始不可阻挡地焚烧起来，法器本就是木属性法器，被这烈焰完美克制，短短两个呼吸之后就烧成灰烬，眼看着火焰就朝着手臂吞噬，不得不连忙将其丢掉。</p>

他再看着眼前火焰缠绕的白袍，瞳孔震颤起来：“你、你已是真力？！”</p>

作为法修。</p>

缙云对武道了解不多，只知道常规武者在真力境界之后，能够通过呼吸法运用五行之力，眼前白袍的模样，分明就是真力武者。</p>

也有概率是某种火系法术。</p>

可在此之前，并没有听说过白袍还是个法修。</p>

厮杀之中，缙云哪里还顾得上用探查术查看，本命法器焚毁之后，当场呕出一口鲜血，驾驭着仙鹤就要逃走。</p>

对面军队粮草马上就要断绝，不久之后就会彻底崩溃，到时候就能够稳稳占据邙山祖脉完成悬赏任务，得到筑基资源，岂能这个时候死在此地。</p>

方才。</p>

一击交手之后。</p>

缙云的本命法器损坏。</p>

但陈三石也从半空落回到地面。</p>

武者，是不会飞的！</p>

这本来就是他们巨大的缺陷。</p>

白鹤唳鸣扇动着翅膀，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西方飞去，只需要再支撑上片刻，就能够遇到赶来的支援的其他道友。</p>

地面上。</p>

白袍骑着白马穷追不舍。</p>

但终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p>

直到灵光流转。</p>

白马嘶鸣宛如龙啸。</p>

于是乎白驹过隙，掠天而起，竟是一跃来到百丈高空，陈三石又以白马借力，二度腾空，再起百余丈，在滚滚真气加持下，长枪遨游天际，终于是追上白鹤，四象真气接连闪过，最终合而为一，化作神威天龙。</p>

“轰隆隆——”</p>

老修缙云临时施展出来的防御法术，顷刻间如琉璃般四分五裂，胸口爆开一道血窟窿，身下的白鹤更是在真气的绞杀下断绝生机，翅膀僵化如木，连同主人一起笔直地坠落地面，只留下几根羽毛在空中缓缓飘荡。</p>

死！</p>

陈三石也开始下落，过程中重新落在马背之上，在轰隆声中平稳落地。</p>

上部八景神洞开其七，实力早就愈发逼近真力境界，还有异火相助，再加上【无双】，杀一名炼气后期修士，自然不再像之前那般麻烦。</p>

“师父！”</p>

少年看着老人的尸体，双目顷刻间布满血丝，然而不等他做出下一步举动，箭矢就直接将其贯穿，死死钉在地面。</p>

陈三石走上前去，从缙云尸体上搜出一个储物袋。</p>

“杀——”</p>

混乱中。</p>

楚仕雄等人杀的兴起。</p>

“撤！”</p>

陈三石看着西边天穹之上朝这边逼近的身影，下达命令。</p>

“撤？好。”</p>

短暂的迟疑之后，楚仕雄立即照做。</p>

五十余骑仅仅战死四人，其余人全部顺利离开。</p>

……</p>

西齐。</p>

中军大帐。</p>

“仙师！”</p>

“不好了！”</p>

“……”</p>

钟无心闯入大帐内：“两个时辰之前，陈三石领着一伙人马冲到先锋大营，杀了先锋将军和那位老仙师。”</p>

“散修缙云。”</p>

韩湘抬眸问道：“是炼气后期，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杀？”</p>

荒原对阵的时候。</p>

陈三石就凭借蜕凡境界，斩杀万人非但不力竭，反而愈战愈勇，最后更是杀死炼气后期的司空宸，不可谓是不妖孽。</p>

但那也是需要时间的。</p>

当时司空宸也压制白袍许久。</p>

所以韩湘才会把缙云安排在先锋军中，陈三石真敢来，只需要先将其拖住，然后就会有其他修士赶过去围杀。</p>

只是这次杀得这么轻松？</p>

莫非……</p>

“末将也不知道。”</p>

钟无心说道：“只是听说，厮杀之间，缙云仙师提到过什么真力境界，陈三石出手的时候，还有火焰缠身，可能……是传说中的武圣之上？”</p>

武圣之上！</p>

真力境界！</p>

“这么快……”</p>

只见一直泰然自若的韩湘，听闻此言后明显变得严肃几分。</p>

那日杀司空宸，他便猜到白袍很可能在开启景神的过程当中，只是想不到会这么快，根本就不符合常理。</p>

但这个陈三石，从来就没有合理过……</p>

“此人竟是突破真力？”</p>

炼气圆满境界的朱圭开口道：“此人蜕凡圆满尚且能击杀炼气后期，如今步入真力境界，只怕厮杀起来，会非常难缠。”</p>

“无妨。”</p>

韩湘眼中的忌惮渐渐消散，他观望着棋盘：“攻城掠地非一人之事，大军崩溃之后，就算他一人活着，也无力回天，到时候再徐徐图之便是。”</p>

“也就最后几天了。”</p>

钟无心说道：“而且我听说，前两天他当众烧掉督标军中和我们来往的密信不做追究，之后又开仓发粮，让手下的将士顿顿吃饭，用这种方式来强行稳定军心，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他们是强弩之末。今日袭击先锋大营，应该只是着急，想要赶紧试探出我们的破绽。”</p>

“不可大意。”</p>

韩湘捏着棋子，幽幽道：“暗中往坞城调派兵力，还有那名真力境界的武修也调过去，以防万一。”</p>

……</p>

数日后。</p>

昼夜修炼的陈三石放下长枪。</p>

平均算下来，他每次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够洞开一尊景神，最后一尊景神也不例外，这个速度，哪怕放在修仙界，也是最绝顶的天才。</p>

但还是不够……</p>

时间并不站在他们这一边。</p>

一回到军营。</p>

就看到童晓初来报：“大人，最多再有两天，粮草就要耗尽了，好消息是那个廖方马上就要来了，王竣仙师临走之前，说最迟今晚。”</p>

“这个混账。”</p>

滕乐在旁边骂道：“说好的日子一拖再拖，简直是摆足架子！”</p>

最后。</p>

两日！</p>

……</p>

京城。</p>

万寿宫。</p>

幔帐之后。</p>

隆庆皇帝悠长厚重的声音响起：“官渡还未取胜？”</p>

“回陛下的话。”</p>

严良叹息道：“我等已经尽全力供应粮草，但迟迟不见胜果，粮草耗尽，只怕也就是在这两日了。”</p>

“呜呼！”</p>

隆庆皇帝感慨道：“可怜我大盛朝十五万忠魂，战事结束之后，封陈三石为赵国公，其子世袭罔替。如果还能把他尸首找回来的话，以王爵之礼厚葬。”</p>

“老臣，回头就告诉礼部准备。”</p>

严良恭恭敬敬地说道：“陛下也不用太过伤心，如今的一切都是忍辱负重，等到陛下在仙途再进一步，什么李家、什么升云宗落叶谷，我大盛朝就再也不用看他们的脸色了。”</p>

……</p>

中觉殿。</p>

晋王曹焕和诸多官员待在这里，气氛一片死寂。</p>

“镇南王的人马，仍旧无法收复三府。”</p>

户部尚书田光颓丧地说道：“按照时间推算，前方粮草耗尽，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两日之后，十五万大军，付之一炬！这、这得损失多少银两！”</p>

吏部尚书尹鸣春同样是长叹一声：“此战过后，我大盛朝要丢失五分之一的疆域，二十年内都难以恢复西境的元气。”</p>

“兵仙韩湘！韩湘！”</p>

众人咬牙切齿。</p>

谁能想得到，这次真的就连那名白袍，都要兵败如山倒。</p>

“严大人！”</p>

兵部尚书明青锋突然开口：“你，你可有跟三府的将领写信！那些人可有不少都是你严家的门生！”</p>

严茂兴怔了下，而后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自然是写信了！可是有什么用？！此次并不是单纯是两军对阵，而是有仙人参与，仙人拿仙丹给他们，我能怎么办？明青锋，你少拿‘门生’两个字说事！”</p>

“够了！朝廷危难之际，你们还有心情互相攻击？！”</p>

晋王曹焕雷霆大怒：“有这会儿功夫，不如好好想想，督标军战败之后，该如何把损失减少到最小！”</p>

“殿下，你放心。”</p>

明青锋说道：“有中原军队和镇南王在，他们绝对无法从嘉州打入中原，会在天纵山脉一带被拦下来！朝廷养精蓄锐，将来未必没有反击的机会。”</p>

他说完，就开始和兵部的官员们一起规划接下来的部署。</p>

“六哥，借一步说话。”</p>

曹芝走过来。</p>

“有什么事，不能在这说吗？”</p>

晋王曹焕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领着他来到殿后：“十二弟，你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p>

“六哥。”</p>

曹芝郑重道：“你难道不觉得，这次事情很古怪吗？”</p>

“古怪？”</p>

曹焕听着自己走后，殿内又隐隐约约响起的争吵声：“十二弟，难不成你也怀疑是严阁老？这、这怎么可能呢？”</p>

“有什么不可能？”</p>

曹芝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这是我手下锦衣卫查到的线索，在三府反叛之前，吴郡府杜孝臣的子女就全部消失了，但是并没有送去西齐，而是暗中送来京城，如今就圈禁在京城外一座不起眼的宅院内。”</p>

“什么？”</p>

曹焕看着字迹，怒意盎然地说道：“如果真是如此，严家父子该千刀万剐，该诛九族！可、可是为什么？他严家父子位极人臣，就连我这个监国皇子处理政务的时候，都要征询他的意见，内阁同意之后才能够执行，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什么要叛国？”</p>

“六哥！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p>

曹芝沉声道：“你真以为，严家父子有这么大的狗胆，敢做这种事情？”</p>

“你……”</p>

曹焕直视着燕王的双眼，仿佛从中看到答案，顿时一个踉跄险些瘫坐在地，他难以置信地说道：“十二弟！你我关系虽好，但有些话也不能乱说！”</p>

“六哥，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p>

曹芝说道：“前太子当初，为什么要在紫薇山殊死一搏？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大位？”</p>

“休要胡言乱语！”</p>

曹焕把信藏起来：“你说严家父子我信，但你要说他们后面还有人指使，本王是万万不能相信的。”</p>

“好。”</p>

曹芝说道：“即便如此，难道还要留着严家父子，继续霍乱超纲吗？”</p>

“断然不能！”</p>

曹焕打定主意道：“十二弟，你继续去收集情报，等到证据充分之后，我自然会使出全力，搬倒严家父子！</p>

“只可惜……</p>

“我大盛朝十五万将士，还有那一员白袍，要就这么白白的枉死在嘉州！”</p>

……</p>

嘉州。</p>

官渡。</p>

粮草耗尽的最后一日。</p>

“督师！”</p>

童晓初慌里慌张地冲入账内：“来了，廖方终于来了，但他不肯进来，非要你披着黑袍，亲自出城相迎！</p>

“什么？他来真的啊？”</p>

汪直勃然大怒：“不用理他，他既然来了就由不得他，直接抓进来拷打一番就什么都说了。”</p>

“行了。”</p>

陈三石叫住他。</p>

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p>

他起身，抓起一件黑袍披在身上，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帐</p>

……</p>

城门。</p>

“时间紧迫。”</p>

王竣看着面前酒气熏天的男人，只觉得和曲元象一般令人生厌：“你的条件我也都答应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p>

“我说了！必须要姓陈的亲自出来接我！”</p>

廖方穿着一身崭新的白袍，他指着城墙上的将士们说道：“我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白袍！姓陈的要是不出来，或者没穿黑袍，就别想从我的嘴里，知道破敌的良策！”</p>

王竣身边悬浮的飞剑嗡嗡作响。</p>

不曾想，廖方居然不怕，他目眦欲裂地说道：“你也用破剑吓唬我？来啊，杀了我，杀了我你们十五万人一起死在官渡，动手啊！” 王竣咬着牙闭上双眼，没有再说话。</p>

“嗡隆——”</p>

终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