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人！”</p>

“你……”燕宗宪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样虽然报了仇，但也毁了自己的前程。”</p>

张传芳没有说话，选择了沉默。</p>

从他提着刀去找段瑞的那一刻，他就做出了选择。</p>

这种仇，如果都能不报，那他真就是枉为人子、枉为人夫……</p>

就算搭上前程，他也在所不惜。燕宗宪又看向了杨景，问道：“杨景，你跟着张传芳一起去找的段瑞，你这也算是帮凶，你知道吗？”</p>

“不知道！”杨景摇了摇头。</p>

“杨景，你什么意思？”燕宗宪微微一怔，杨景的回答让他很意外。</p>

杨景一脸平静的说道：“按照大周律，为母报仇，天经地义，张传芳的行为并需要承担刑法责任。</p>

张传芳是这次州试第三，功名至少是举人。</p>

按照大周律，凡是举人及以上功名的人，家人一旦被人谋害，是有权力私下报仇的。</p>

而且，段瑞做的事简直丧尽天良，杀这样的人，按照大周律，也是人人皆诛之，张传芳今天也算是为民除害，非但无罪，反而有功。”</p>

杨景这一连串的话把燕宗宪都给说懵了。</p>

虽然燕宗宪是泸州城太守，基本上算是封疆大吏的权力了，在官场摸爬滚打了数十年，但大周律这东西，他自然没法倒背如流。</p>

而杨景又说的这么振振有词，一时间，他都有些拿不准了。</p>

事情根本没有朝着“大人物”预测的方向发展，这让燕宗宪心里有些急了。</p>

燕宗宪看向一旁的师爷，小声问道：“大周律真有这些规定？”</p>

“额，这，这个……”</p>

师爷也是一脸为难。</p>

他哪有功夫去背什么大周律，一般断案，也没几个人会动不动把大周律搬出来，基本都是太守直接判的。</p>

顶多做出判决的时候，会询问一下刑堂的人，量刑是否过重之类的。</p>

哪怕是刑堂的人，也不可能真的能背下来大周律。师爷看向了刑堂负责人，刑堂负责人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对着师爷点了点头。</p>

师爷这才小声对燕宗宪回道：“大人，好像真有！”</p>

“……”</p>

燕宗宪直接就懵了。</p>

如果大周律真有这样的规定，那后续要怎么搞？</p>

一切正如杨景的判断，所有的事情，都是蔡嵩阵营的人为了算计杨景做的局，就连去暂代十天县令，也只是好安排段瑞回到骆县去“办事”。</p>

凤娘能够安全的从骆县来到泸州，也是有大人物在暗中安排。</p>

否则，凤娘一个女人，如何徒步来到泸州？</p>

要知道，张传芳来泸州参加州试，一个人都提前走了大半个月，还差点饿死在了路上。而包括燕宗宪在内，整个泸州官场，都是蔡嵩阵营的人，所以，对于用段瑞害张传芳的事情，燕宗宪是知情的。</p>

按照计划，燕宗宪会判张传芳死罪，以此激怒杨景，或者是大人物私下找人跟杨景接触，逼迫杨景加入蔡嵩的阵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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