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您这可就都有点耍赖了,一上午都悔几手棋了,大家都可以作证哈。”</p>
苏阳坐在棋盘旁,直接用两个马将了他的军,老小孩直接摊牌悔棋,要是其他人就让着他了,但是苏阳可不吃这套,死死的摁住棋盘,想悔也悔不了。</p>
老江眼看着要输,也是恬着脸能悔就悔,“老子眼花了嘛,没看清那个马撒,重来重来…”</p>
旁边几个人看着,笑的乐呵呵的,心想现在终于有人敢将你军了。</p>
平日里下棋,他们几个也是让了三分,老江还以为自己棋艺高超,难逢敌手。这下遇到了苏阳,直接连输三局,一样粘着苏阳不让走,非得赢一把不可。</p>
“江叔,这都下班了,下次咱们再挑灯夜战。”</p>
“是啊,这都该吃饭了。”</p>
老江看看自己的老手表,到12点半了,这才慢慢松开手:“说好了撒,下次老子非得赢了你个幺儿。”</p>
说着,几个人去食堂吃饭,文化局的食堂在大院后面,根据饮食习惯分为两个区,而他们几个都是汉人,吃饭没什么忌讳,打了两菜一汤。</p>
苏阳打了一份清炒豆芽,一份辣椒炒蛋,一份蛋花汤。局子里也不是天天有肉吃,尤其现在肉的价格飞涨,一周才开一次荤。</p>
就算是素菜,苏阳也吃的津津有味,在村里也不可能顿顿都炒菜吃,一般都是煮粥熬糊涂,最多甩俩鸡蛋,打成蛋花,就着腌菜缸里的菜疙瘩,吃的津津有味。</p>
苏阳正吃着饭的时候,林晓倩跟两个女同志拿着饭盒走了进来。</p>
林晓倩一进门就看到了埋头吃饭的苏阳,站在门口愣了愣。旁边的两个姑娘,沿着视线看了过去。</p>
“怎么了晓倩,那个巴郎子就是被你甩的那个人吗?”旁边的女同志,看着林晓倩眼神不对,便问道。</p>
林晓倩点点头,冷笑一声:“就是他,思想觉悟很差,居然问我康德是哪个秧歌队的,一直缠了我好几年,前段时间还为我跳河,真想不通小学毕业的人,怎么当上的鉴定员!”</p>
几个女同志听后笑了笑,也注意到几个老头中间坐着一个帅气的巴郎子,看模样还挺不错,有鼻子有眼,跟鉴定科的江老有说有笑,应该也是一个溜须拍马的人。</p>
苏阳吃饭很快,跟饿狼一样三两下就扒拉干净,想起下午还有事,跟江老打了声招呼,便站起身来,收起饭盒朝门口走去。</p>
林晓倩挺直了胸脯,用余光注意着他的身影。</p>
“不好意思。”苏阳开口道。</p>
林晓倩站在门口,转过身来,得意的扬起嘴角,“怎么?现在知道道歉了?”</p>
“不好意思,你挡我路了。”</p>
苏阳从她身旁侧身而过,像是路人一样,头也没回。</p>
“晓倩,怎么感觉他没有纠缠你的意思啊。”</p>
“你别说,刚才那两步走的还挺帅的。”</p>
旁边的姑娘怼了那花痴一胳膊,“什么呀,那肯定是装的呗,大男人跳河,也不嫌丢人。”</p>
林晓倩跺跺脚,气鼓鼓的朝食堂走去,暗自嘀咕一声:“你给我等着,有你好果子吃。”</p>
苏阳在餐厅前面的水池边清洗了下饭盒,装进布袋里,随后来到鉴定室。刚进屋就开始工作,屋里陈列着他们今天的工作内容,桌子上摆放着着一堆抽样石头,约摸有一百多个。</p>
苏阳弯着腰,看着石头上得标签,右手拿着笔。</p>
有了系统的帮助,苏阳几乎是三秒钟一个,也懒得打灯细看。这种工作对他来说就是筷子夹花生豆,直接往嘴里送就行了。</p>
只用了十来分钟,所有的石头都已经鉴定完了,随后走出门外,正好碰到了江老他们回来:“江叔,我已经把样本都已经看完了,顺便也都鉴定了一遍,我下午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p>
“行吧,别忘了下次老子要赢你撒!”</p>
“放心吧江叔,你没这个机会。”</p>
苏阳笑着骑上了摩托车,猛蹬了几下,拧了拧油门,就朝大门去了。</p>
“这年轻人做事就是毛躁,这一顿饭的功夫就鉴定完了,这不是开玩笑嘛。”旁边的老头指着那道身影:“八成啊,是去谈朋友咯。”</p>
江老没说话,来到屋里,看到石头上整齐的贴满了标签,也是愣了愣:“乖乖,这都打完勾勾了撒?”</p>
随后他们四个人用了半下午的时间才鉴定完毕。发现苏阳的鉴定结果居然无一错误,而且有好几块石头,在抽样时和选送单位标记的不符。也都苏阳写了出来,直接打了叉,并且写上了真正的品级和发掘地,甚至连市场价格也都写了一个区间。</p>
这种鉴定速度和正确率,就算是他们,也要查价格,查资料产地。现在来看,以后完全用不着他们几个老头子了,干脆天天下棋喝茶得了。</p>
许久,老江吐出一句话:“后生可畏嘛。”</p>
正当他们下盘棋回家时,克里木江走了进来,看到江老也是打了声招呼:“江老,你们忙着呢?”</p>
“忙个锤子撒,你有啥子事就电话里头说嘛,还用得着你亲自跑来撒?”</p>
克里木江笑笑:“是这样的,我想跟你们借调个人,听说你们今天新来了一个叫苏阳的巴郎子,眼光还不错,我想让他跟着测绘队去河床上跑跑。”</p>
老江皱着眉头愣了愣,回头看向后面的几个人,有些纳闷。</p>
人刚到就要被下派到河床跑腿,这很明显是得罪人了。</p>
这种下派测绘的事,他们以前也都参与过,每隔几年,河床都会重新测绘一次,一去就是一个多月,风吹日晒的。在那种环境下,每天腿都要跑断,那脸上的皮都是成块成块的掉。</p>
“克里木江,人家巴郎子刚来就要被下派,这咋回事嘛?”</p>
“哎呀,年轻人嘛,就应该先去历练历练,再说了,有补贴的嘛。”</p>
克里木江把手里的档案袋递给江老:“就麻烦江老帮我转交一下,我有事就先走了。”</p>
克里木江走后,几个人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往年测绘人员不够,是有跟他们借调的先例,毕竟是挂职嘛,那就是一块砖,哪里用就往哪里搬。</p>
但是人家刚来,都不知道厕所朝哪开,就直接被点名的针对,很明显是有问题的。老江皱着眉头转悠了一圈,也没想明白这回事,看来只有等苏阳回来了,再问问吧。</p>
..........</p>
苏阳离开文化局,就直奔了建设路的玉石门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