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冯汀愣了一下，良久才支支吾吾的开口：“太，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勤奋努力，祖父您不是也常常夸赞他吗？”</p>

冯汀眼神微闪，轻轻咽下一口唾沫，神情自如的问道：“祖父，太子殿下他怎么了？”</p>

深深的看了冯汀一眼，冯太傅点了点头背过身去：“无妨，走吧。”</p>

冯汀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又联想到陇西一事，不禁更加担忧起来，坐上饭桌也是心不在焉。</p>

这一顿饭吃的了然无味，不仅是冯汀，冯太傅也是心神不宁的，用过早膳冯大人率先起身，却被冯太傅招手留了下来。</p>

冯汀知道他们怕是有话要谈，识趣的退了下去，站在门外心下却迟疑不定。</p>

可是素来良好的教育不允许她去听人墙角，只好闷闷的朝自己的院子走去。</p>

“小姐，您看这个发簪怎么样？等您生辰那天戴上，肯定会……”</p>

冯汀摆手打断了千川，见她神情不对，小丫鬟急忙走上去询问道：“小姐，您怎么了？”</p>

“我没事。”冯汀摇了摇头，从书架上随手拿了本书下来翻看着，一双眸子却不自觉的出神。</p>

风从没关好的门缝中吹进来，吹动了炭炉上的热气微微飘散，千川站在一旁惊疑的看着自家小姐手中就没翻过一页的书，心里的小人上蹿下跳的。</p>

“小，小姐。”虽然冯汀不喜欢别人在她读书之时打扰，可是千川实在是觉得她的状态不对：“您，您这页已经读过半个时辰了……”</p>

“什么？”冯汀抬起头眼里写满了茫然，千川指了指书页，随后又看向一旁然没了的半根蜡烛。</p>

意识到自己出神了这么久，冯汀用力的甩了甩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我没事，可能是这几日累到了吧……”</p>

说着，冯汀起身来到窗前，打开窗扇一阵寒风扑面而来，果然清醒了不少，可是看着愈发寒冷的天，她的神色却更加暗淡。</p>

千川担忧的看着自家小姐单薄的背影，仿佛第一次感受到那具身体是如此的瘦削，仿佛轻飘飘的一吹就跑。</p>

总是握笔，冯汀指节处留下了一个淡淡的茧，看起来虽不明显摸起来却十分清晰，冯汀摩挲着这块茧，指尖微微用力留下一个印痕。</p>

又一阵寒风吹进来，彻底吹散了火盆的温度，也轻易的吹透了她身上单薄的衣衫。</p>

打了个寒颤，千川不管不顾的一把将窗扇关起来，转回头叮嘱道：“小姐，以前每年年关您总得病上一场，这几日刚有起色，您怎么能吹寒风呢？”</p>

“知道了。”冯汀掠过她走到书桌前：“时候不早了，你不必候着了，下去吧。”</p>

千川犹疑了片刻，将窗门关严实了才福身退下。</p>

房门关闭，冯汀看着红泪低垂淌在了桌子上，随手拿起一根毛笔在宣纸上轻轻点缀。</p>

屋外明月高悬，随着清风推动云朵而忽隐忽暗，繁星藏在月光下扑棱棱的闪着银光。</p>

屋内的人却愣了神看着宣纸上的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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