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每斤他有两文钱，破碎的心得到修补。</p>

只希望能多收些，渔民们有点收入，他也能多挣点。</p>

“那是，那什么，周掌柜什么时候要啊？”</p>

“明日送到城里的花颜胭脂铺，舅娘你先找找看，明早我来拿。这玩意儿从没人要，难得遇到买家，我得再去问问别家。”</p>

“好好好，这种好事得让村里人都知道。”</p>

“舅娘，我爹要是把我赶出来能不能先来你这里住阵子，等我攒够钱了就盖房子搬出去。”</p>

“可以，你来了我还有个说话的人，可你爹娘能同意吗？”</p>

“会同意的。”何大海目光坚定。</p>

何大海又跑了几个渔村，将好明天过来带他们去，要是信得过他就把珍珠给他，他带去卖了再给他们钱。</p>

渔民进城要给入城费，他是城里人，一天跑十趟也不要钱。</p>

回到城里何大海又跑了几家。</p>

家家孩子手里都有点，不多，凑一凑积少成多。</p>

跑了一下午，何大海想到有钱挣就一点也不觉得累，哪怕只有几文钱，他也高兴。</p>

打定主意以后不会给爹和后娘一文钱，</p>

去袁玉竹大哥家，猪牛羊肉各买了两斤，糖和点心也买了。</p>

禹州城里百姓能拿出抵徭役兵役的人头费的家庭较多，男人多，一些穷苦人家的姑娘很小就卖到大户人家或者别的城镇做丫鬟。</p>

姑娘没有多到像照西县一样不值钱。</p>

在这里娶媳妇要聘礼，除非等着官配娶嫁不出去的姑娘。</p>

光棍多，就是嫁不出去的姑娘也轮不到有家室的男人。</p>

因此袁玉竹的大哥没有妾室，夫妻俩加一双不足十岁的儿女。</p>

人口简单，家庭比较和睦。</p>

张氏炖了一锅羊肉萝卜，蒸鱼干，拌海带丝。</p>

女人孩子一桌，周诚和袁牧一桌。</p>

张氏的话让袁牧对周诚大为改观，既然不能扭转妹妹的想法，就没必要得罪人。</p>

一顿饭下来，周诚这个没念过书，比他五岁开蒙死活考不中秀才的私塾夫子儿子学识更高。</p>

周诚确实聪慧过人。</p>

人都有慕强心理，袁牧突然就明白妹妹为何宁愿给一个农户为妾。</p>

至于爹娘会不会同意不知道，反正他和张氏都认可了周诚。</p>

周诚打算将做豆腐的方子给袁家，作为袁玉竹的聘礼之一。</p>

等袁玉竹的爹娘同意他们的婚事才能给。</p>

不然他这边给了袁夫子又不松口，那岂不是白给。</p>

......</p>

高氏将粥放到何父面前就开始碎碎念。</p>

“大海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午时回来一趟二话不说就走了，今日的衣裳是一件没洗，到现在还不归家，后日东家就要，可怎么办？”</p>

冬日的水太冰，她可受不了，恁多衣服就等着何大海回来洗。</p>

何父夹了一筷子海带丝放嘴里，嚼了几下灌下一大口稀粥。</p>

“你是不是做了吃的叫他看见了又没让他吃？”</p>

何父对憨厚的大儿子还是了解的，不会无缘无故不干活儿。</p>

高氏暗地里撇了撇嘴。</p>

“我哪知道他那时候回来，都没做他的那份，你让我怎么给，这也不是第一次，那孩子气性是越来越大。</p>

一点也不心疼心疼你和年幼的弟弟们。”</p>

“行了，等他回来我说说他，赶紧吃，吃好的把衣裳洗了。既然答应了东家就要做到，否则下次人家就不会把衣裳给你洗。”</p>

今日大儿子有些异常，竟然问起自己的婚事来，何父寻思着还是不能把人逼的太紧，不然每年几两银子就没了。</p>

高氏垮着脸，高耸的颧骨让她看上去越发尖酸刻薄。</p>

何大海在门外听着，抹了把脸推门进去。</p>

中午吃了五个烧饼，方才又花三文钱在另一家包子铺买了个素包子。</p>

肚子还是饿，但他不想洗衣裳。</p>

其他盐丁至少冬日手是好的，他的手一年四季就没好过一天。</p>

脱皮、开裂、长出新肉，再次脱皮，开裂，不断重复。</p>

他也是血肉之躯，也会痛。</p>

“大哥回来了，吃饭了没有？”何二海随口问了一下。</p>

何大海看了眼桌上的粥盆，没有他的份。</p>

杂粮馒头也没有他的份。</p>

挺好。</p>

“没吃。”</p>

高氏皮笑肉不笑：“一下午不见人，还以为你在东家那儿吃呢，三海四海把你们碗里的粥给你们大哥倒半碗。”</p>

要不是想着还有衣裳要何大海洗，屁都没他吃的。</p>

“不行，我们都不够吃凭什么给他。”</p>

两个小的顿时叫了起来，看何大海的眼神带着怒意。</p>

何大海懒得跟他们费口舌，对何父说道：“爹，周掌柜要买些珍珠，就是老四玩的那种，三十文一斤，你找找看，多少他都要。”</p>

高氏见钱眼开：“三十文，这么多啊，四海，把你捡的珍珠都拿出来。”</p>

“不给，那都是我的。”</p>

何四海坚决捍卫自己的心头好。</p>

高氏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什么你的我的，你吃穿不要钱啊，米缸都见底了，明日是不是不吃了？”</p>

能有进项何父也高兴。</p>

“听你娘的，那破珍珠等夏日再捡就有，可不是天天有人买这玩意儿。”</p>

何四海坚决捍卫自己的东西，最终在高氏和何父男女混合双打下不得不乖乖交出来。</p>

竟然有六七斤左右，把高氏高兴坏了。</p>

何大海更高兴，不但让何四海挨了顿打，他也能拿到十四文。</p>

何父到底是有生意头脑的，问哭哭啼啼的何四海：“四海，跟你玩那些小子有没有珍珠？”</p>

给你几文钱收过来转手三十文卖了还能挣点钱。</p>

何四海张着嘴巴哭的更大声。</p>

何三海往弟弟胸口插刀子，哈还笑道：“哪个小子愿意跟四海玩啊，跟他玩的都是姑娘。”</p>

何大海没管他们，转身回屋睡觉。</p>

高氏喊住他：“大海，院里的衣裳还没洗，东家后日就要，你赶紧洗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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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