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瞎说八道了，我小时候过得可是美滋滋！”我笑骂道。</p>

“噢，那就好，那就好！”孔情破涕为笑，有些难为情地道，“我小的时候，我妈对我很好的，只是……”</p>

她说到这里，微微迟疑了一下，“只是我总觉得，我妈似乎在刻意避开我，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我让我妈害怕，还是我想多了……”</p>

我没有插话，而是听她继续往下说。</p>

孔情这小姑娘虽然看着有点呆呆萌萌，实际上心思非常细腻，既然她感受到了异样，那必然是有其缘故。</p>

“我妈经常睡不着觉，有时候在屋里一坐就是一个晚上，我每次问她怎么不睡，她都说精神太好，睡不着。”孔情怔怔地说道，“她这样子熬，很快就把头发都给熬白了。”</p>

“她开始咳嗽，咯血，我拉她去医院，她说她自己就是大夫，这个病治不好的，只能养。”</p>

“直到有一天，我妈当着我的面，突然吐出一口血来，倒在地上，我想跑去喊人救命，她一把拉住我，说她再也撑不住了，说着就大哭了起来。”</p>

“我抱住她，哄她不要哭，准备去给她拿药，我妈却抓住我不放，又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p>

“我当时吓坏了，以为她犯糊涂了，可我妈却是哭得更加厉害，说她对不起我。”</p>

孔情声音越说越低，说到这里，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抬头冲我笑了笑，说道，“我妈说，她当年之所以选了第二个法子，是有私心的。”</p>

“她恨，恨孔晁和孔囚兄弟俩，恨孔家的所有人，当初我爸走的时候，我妈就想跟着走了，她撑下来，就是想报仇。”</p>

“她想让我炼成红衣凶煞，替我爸报仇，也替她报仇……”</p>

我听得一阵默然。</p>

之前孔情说到她母亲选择第二种法子的时候，我其实就感觉有些异样。</p>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大多数母亲恐怕会选择第一种法子，一了百了，不至于让自己的孩子永堕苦海。</p>

不过孔情的母亲想要女儿成煞，为自己丈夫报仇，却也不能说她就是错了。</p>

这也就难怪，孔情说她母亲对她总是有些奇怪，似乎总是在刻意避开她，而且经常一整宿一整宿的睡不着。</p>

这是心里有愧啊。</p>

不管孔情的母亲做的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这些年来，对于她来说绝对是巨大的折磨，以至于熬干了心血。</p>

“我妈还告诉我一件事，原来孔家之所以让她留在我身边，一来是怕别人没法照看我，二来是他们早就在我妈身上动了手脚，让她成了个废人，不仅再也没法动用风水术，而且体质也被摧毁……”孔情哽咽道，“我答应过妈，我会炼成红衣凶煞，我会替他们报仇的。”</p>

她的声音并不响，也挺平静，怔忡片刻，突然说道，“小师叔，我妈还提到过蛇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