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仪没有听见他的声音，转头看他，“这句话怎么了？”</p>

关肃峥笑说：“这是皇帝不杀我的理由。定远王位极人臣，兵权在握，平定漠北，是大燕朝的功臣。”</p>

裴仪的手渐渐暖和过来，他的手仍握着。</p>

“大燕立世百年，弊端太明显，重文轻武。”他叹息道：“他能用的将士太少。”</p>

“北有突厥，南有蛮夷，西有柔然，东有海寇。东南北各有三王震慑，轻易不能动。西边少了临西王，缺了一个口子，放眼望去，整个京城，所有的世家里，竟没有一个能用大将，唯有我死里逃生，站到浪尖上。”</p>

关肃峥苦笑一声，“历代科举被世家垄断，寒门难出，这也是我为什么能从寒门里拼出来的缘故！”</p>

“你说得对，武将太少了。”裴仪附和。</p>

“除却三王，皇帝能用的人，只有我。大燕朝能用的将士，全是我带出来的！你说，他敢杀我吗？”关肃峥慷慨激昂，拔高声音问她。</p>

裴仪怔怔地看着他，缓缓摇头。</p>

“他不敢杀我，只能捧我，把我捧到高处，养精蓄锐，等我露出破绽，再一举歼之。这就是皇帝的计谋。”</p>

“那你还要？”裴仪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没有抓住，但好像又明白了点什么。</p>

“他捧杀我，我就依他，故作姿态，让他掉以轻心。他以为他能暗中扶持人手，难不成我没有培植自己人吗？”关肃峥摩挲她的手背，阴笑道：“人在高处，想要做点什么，也难也易。”</p>

裴仪蹙眉，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惊疑道：“你为什么要和他对峙，大燕安稳不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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