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府里的太太、奶奶们听闻此讯,还不得哭天抢地、肝肠寸断。</p>
这圣旨一下,当真是令人措手不及。</p>
爷,您且说说,这西府往后该如何是好?</p>
他们这一去,府里诸事岂不是要乱了套?</p>
再者,那赦老爷与琏二爷,往昔在京城中过惯了安逸舒坦日子,猛地要去那等苦寒之地为官,能顺遂否?</p>
我听闻那处言语不通,饮食粗粝不堪,也不知他们能否禁受得住那般苦楚。</p>
爷,您身处此府,是不是也该多加提防,莫要被这事儿牵连了去。</p>
这官场之事,恰似那六月的天气,瞬息万变,咱们可得谨慎小心着点儿。”</p>
彩云一边说着,一边将贾环的脖颈搂得更紧了,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他怀中偎了偎,仿若这般便能寻得些许慰藉与安全感。</p>
贾环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这小妮子演技有些拙劣啊。</p>
瞧这一番言语动作,看似是在为西府担忧,可那眼底里那想趁机和自己亲近的心思,又怎能逃过他的眼睛。</p>
不过,贾环也无意戳破,反倒顺着她的意,与她亲昵了好一阵子,直逗得彩云眉开眼笑,方才从他身上轻盈跃下。</p>
彩云一面系着衣带的扣子,一面不忘含情脉脉地瞥一眼贾环,轻笑道:</p>
“对了,还有一事。听小吉祥说,太太接了二老爷的书信,言明两日便至,太太已然搬回西府去住了。”</p>
原来,赵姨娘有一回对镜梳妆,瞥见自己眼角隐现的皱纹,便不许东府的人再称她为老祖宗,众人无奈,只得改口唤她太太。</p>
贾环只觉自己这亲娘,大抵是享了富贵后染上了些娇气,不禁撇了撇嘴,说道:</p>
“罢了罢了,她既想回去,咱们也阻拦不得,左右不过几步路的路程。</p>
你且去忙你的,我这便去西府探望大伯与琏二哥。”</p>
彩云闻听此言,心有不舍,又贪心地抱住贾环亲吻了好一会儿,才悉心替他整理好衣裳,送他出门而去。</p>
尤二姐院</p>
贾环踏入院子,便见贾芜正呲牙咧嘴地坐在抄手游廊边上。</p>
贾环笑着问道:“哟,武安君这是吃了败仗不成?”</p>
贾芜抬头见是贾环,忙不迭地起身行礼,苦笑着应道:“环三叔莫要拿侄儿打趣了,我爹在狱中受了不少罪,一回府便拿我撒气!</p>
唉,果然为人子者命苦,只盼着有朝一日我也能做老子,闲来无事揍揍儿子。”</p>
贾环听得嘴角微微抽搐,抬手在他后脑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笑骂道:</p>
“你这顽皮的小猴崽子,尽说些没头没脑的浑话。</p>
你爹刚从狱中出来,心绪不佳,你理当多体谅包容,莫要再去招惹他生气,反倒该尽心竭力地孝顺他,使他宽心才是正理。”</p>
贾芜撇了撇嘴,满脸皆是不服气之色,小声嘟囔道:</p>
“我不过说了句斡难河乃是孕育武人的摇篮,咱们全家移徙过去乃是陛下的恩宠,咱家往后定能出了不起的大英雄,他便怒不可遏,斥我没心没肺,专挑那恼人的话说。”</p>
贾芜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委屈巴巴地说道,“环三叔,您倒是说说,我这话有何不妥?</p>
这本是好事一桩,怎地到了他耳中,就全然变了味儿呢?”</p>
贾环闻言,不由得多瞧了这虎头虎脑的小子几眼,心下竟无端冒出一个念头:</p>
西府大房一脉,或许尚有转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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