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眼睛：“对不起，是我看错了。”</p>

四目相对，林莺时被迫移开眼神，进退两难，心一横决定配合宋怀恩继续演戏。</p>

“求求你，不要把我的父亲和祖父流放到岭南。”</p>

宋怀恩大半夜折腾这一出，就是为了让林莺时服软，可现在听来，她不像是服软，而像是嘲讽。</p>

她现在的腔调和白日里的陆九昭有异曲同工之妙。</p>

“狗男女。”</p>

别说是林莺时了，就算是宋怀恩自己都愣了。</p>

林莺时柳眉倒竖：“你骂谁呢？”</p>

宋怀恩反唇相讥：“你心虚了？”</p>

两个正在气头上的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到最后当然是不欢而散。</p>

东篱提着马蹄琉璃灯在前面走着。</p>

“夫人，你跟端公爷又吵架了？”</p>

“是他自己找不痛快。”路过东花园的，林莺时随手折了几枝探到了小径之上的红梅，握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数着上面的花骨朵，数一个扔一个，显然还在生气。</p>

“夫人，你是不喜欢端公爷吗？”要是以前在英国公府上，她是断然不敢这么非议主子的，可就算是挨罚，她也希望林莺时能解开心结。</p>

“当然。”</p>

东篱意味深长地笑了：“当然？那是喜欢还是不喜欢？”</p>

“当然是不喜欢了，就他整天拿鼻孔看人，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张丽燕都看不上的人，我能看得上吗？我又不比张丽燕差。”</p>

“夫人，你为什么总要跟二夫人相较高下？”</p>

东篱的表情看似懵懂无知，实际上充满了算计，好似要她承认喜欢宋怀恩。</p>

“宋怀恩给了你什么好处？”</p>

“也没有什么，端公爷把奴婢的月银提到了二两银子。”她嘴上说着没什么，可实际上脸都笑烂了，眼睛都笑没了。</p>

“你这是吃里扒外。”</p>

“夫人，你这就是冤枉奴婢了，端公爷也没让奴婢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是让奴婢好生照顾你，还说奴婢有功……”</p>

东篱说完就惊恐地捂住嘴，好似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一样。</p>

“你有什么功？”她觉得这件事应该跟自己有关，“说。”</p>

“夫人，你要先答应我，我说了你不生气，我才敢说。”</p>

林莺时此时已经生气了，她好不容易选了一个称心如意的丫鬟，这才多少时间就被策反了，跟宋怀恩一个鼻孔出气。</p>

“我不生气，但说无妨。”</p>

“端公爷说奴婢有功，说自从奴婢来了之后，夫人……就有个人样了。”东篱说完紧张地捏着袖子，战战兢兢地看向林莺时。</p>

林莺时喃喃自语：有个人样？意思是她之前没有人样？</p>

她忍不住回忆了一下东篱来之前她的状态，的确挺潦草的，其实这也怪不得她，府里只有宋怀恩一个男主人，他又忙得脚不沾地，都不见人影，她就是家里的土皇帝，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p>

“夫人，我求求你不要赶走奴婢，奴婢知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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