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花也能隐约猜出来宋怀恩的想法，假装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还不稀罕回银鹰卫呢，在尚书府有吃有喝还有丫鬟仆人伺候，我才不愿意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呢。”</p>

这话里的酸味简直刺鼻子，江酒酒笑着附和：“霜花姐，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p>

她也很同情霜花姐的遭遇，可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暗卫，根本做不了什么。</p>

“好什么好，你就好了，等事情结束之后就可以自由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柳霜花绷不住了，眼神里的羡慕根本藏不住。</p>

“我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她从小就过目不忘， 又在府里待了好几年，看得多了，自然能将乔氏的气质和神韵模仿个七七八八，要不是张丽燕眼睁睁地看着乔氏死去，她估计能瞒过所有人。</p>

“好了，你就别捅我心窝子了。”柳霜花帮她包扎好伤口，把仿真的人皮面具递给她，“走吧，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尤其是张丽燕那边，你要小心一点，今天的伤口只不过是开胃菜。”</p>

“霜花姐，谢谢你，左右也不过两天时间了。”</p>

“你可别掉以轻心了，就因为只有两天时间了，你才要多加小心，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张丽燕不是温顺的小白兔，是毒蛇……</p>

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反扑，反正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晚上睡觉都要两只眼睛轮流放哨。”</p>

“好的，我今晚和明晚都不睡了，等着她。”</p>

“这样也好。”</p>

柳霜花的视线越过雕花窗户，看向天上的几颗闪烁的星子，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鬼地方。</p>

“乔氏”院子里灯火通明，另一边张丽燕房间里也同样亮着灯。</p>

她端坐在五面透光绣墩上，眼神闪着阴鸷的光，手里捏着一支带血的簪子，刚刚她已经打草惊蛇了，再想找到下手的机会绝非易事，而且假乔氏还是个练家子，她没有半点胜算。</p>

“二姑娘，你多少吃点粥吧，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经不住这么饿。”</p>

张丽燕摇摇头，别说是清粥了，就算是鱼翅燕窝摆在他面前，她都吃不下。</p>

端着青瓷托盘的小丫鬟似乎不死心，将托盘举高了几分：“二姑娘，你最近为了夫人的事情东奔西走，整个人都清瘦了不少，咱们要趁着最后几天找补回来，要不然到时候穿上喜服空荡荡的，不好看。”</p>

其实才短短几天，人又不是气吹的，胖瘦怎么会这么明显，小丫鬟有意表现自己，心里想着可以跟张丽燕一起嫁到忠勤伯府，在尊一品侯爷府里当丫鬟，怎么着也比待在尚书府里要强。</p>

小丫鬟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心底憧憬着以后的前程，殊不知自己在张丽艳的雷点上疯狂跳蹿。</p>

她还没说完，黏腻的血液顺着鬓角留下来，一滴滴染红白色的领口。</p>

“奴婢之罪，奴婢该死。”小丫鬟磕头认错，在莲心居当差的人都了解张丽燕的做派，暴躁无常，最讨厌手底下的人顶嘴。</p>

“你也说了，是自己该死，那我就送你一程好了。“</p>

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尸体用破麻袋裹着，从偏门抬了出去。</p>

藏身在树上的疾风， 默默替府里的丫鬟捏了把汗，要是张丽燕真的成为忠勤伯夫人，她们的好日子可算是到头了。</p>

柳霜花猛地坐起来，抬头果然看到屋顶的瓦片被揭开了几片，没好气地破口大骂：“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觉呢。”</p>

“你还睡得着？后院都要着火了！”</p>

柳霜花拢了拢身上的素纱衣，不以为然：“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是着火也是宋怀恩的后院着火，又烧不到我这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