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意有所指，但说到最后，只剩下沉默了。</p>

对于夏主。</p>

他厌恶，也敬佩，他仇恨，也感激。</p>

他才发现了自己的那一道分魂，竟是在高考秘境之中，遭遇了那般多的轮回与磨难。</p>

他很愤怒，却已经愤怒不起来了。</p>

时间荏苒，当他再度被唤醒了善念，再一次看着人间之时。</p>

他只剩下失望与复杂。</p>

他从未做错，但却失败了。</p>

他的父亲，恶毒、阴冷、高贵，却成功了。</p>

陈言静静听着，他没有开口。</p>

世人，一旦选择保持自己的赤心，那便会变得无比艰难，或是不断遭遇挫折，成为凡人。</p>

或是，认清世界的规则，丢掉自己的赤心。</p>

一个世家联盟的崛起很说明问题，谋害他人永远比逼迫自己更容易让自己变的强大。</p>

“陈言，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如今的夏氏皇族，之所以如此看重你，也不过是他们自己无能，绝望了，所以选择依靠你。”</p>

鳕妻说道：</p>

“他们是弱者，而你是强者，别被他们所左右，成为一个区区神将又如何？</p>

你是武道之主，不是一国之臣。”</p>

他看着陈言，看着自己的同道人。</p>

他很高兴，可以看到这样的存在出现了。</p>

陈言看着鳕妻，对方明明就是夏氏人，却给他说出了这样的话。</p>

很诚恳，很认真。</p>

“嗯。”陈言点头。</p>

“还有，别相信夏主所给你说过的那些，他与我一样，都是失败者。</p>

没有彻底战胜古神，都是失败者，一个失败者有什么资格给你讲自己的经验？”</p>

鳕妻再度开口了：</p>

“开创武道，是感受人间的过程，你已经做得很多了，别太累，我能感受到，你从未停歇过。</p>

但可以歇一歇，别管什么神将，你是陈言，你要先成为你自己，才能成为意志之主。</p>

别太累，没必要将整个人间的职责都揽入自己的怀里。</p>

实力越强，不代表你一定要承担更多，你要自私一点，要学会享乐。</p>

你的一生，是属于你自己的。”</p>

陈言点头，但很快皱眉：</p>

“可是修炼，打破极限，便已经让我足够快乐了。”</p>

沉默。</p>

鳕妻沉默了下来。</p>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p>

只是这般静静的看着陈言。</p>

他没有诧异，只是复杂。</p>

“你只是习惯了破限，世界将你逼的习惯，你自己将自己逼的习惯了。”</p>

他低沉开口，复杂到了极点。</p>

陈言习惯了破限，习惯了忍受苦累。</p>

但这是反人类的，谁会喜欢反人类的事情呢？</p>

他或许，也不知道这个青年到底承担过什么，使得他变成了这样。</p>

他很复杂，甚至是有些难受。</p>

他从陈言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很可怜的影子。</p>

所以，他才会说对自己好一点。</p>

大夏在逼你，五族在害你，世家联盟想要你死。</p>

为何你还要自己逼自己？</p>

可是这青年却是告诉他，他很开心。</p>

沉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