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p>

人类从未放弃过。</p>

不论是鳕妻还是村长，他们或是身负罪孽，或是被罪恶腐蚀。</p>

但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人族可以活下去。</p>

无尽黑暗的大地，总会有星星点点的炬火浮现，燃烧自己，为天下起燎原之势。</p>

这是属于人类的赞歌。</p>

村长的行为不值得提倡，甚至不值得被拯救。</p>

这是罪恶！</p>

忽略罪恶是失去良知！</p>

但罪在当代，功在千秋。</p>

陈言不喜欢，但无法去评价，因为他也是受益者。</p>

就算是鳕妻，如今即使已经只剩下最后的魂魄，还是要去灭杀肥遗。</p>

这是他的夙愿，灭世间之恶。</p>

“我曾以为我自己便是最初的炬火，但没想到……”</p>

陈言看着无尽的血河，宽阔汹涌，深不见底。</p>

老翁推动船桨，在这无边血河之中，行驶着一叶扁舟。</p>

“但没想到，早在我之前，便有无尽火焰燃烧，以亿万血肉为燃料，生生不息。”</p>

他攥紧双拳，用只有一人可以听见的声音低喃：</p>

“但我可以做到最灿烈，独断无间之恶。”</p>

直到此刻，他才彻底明白陆巡阳的话。</p>

身心通明，无比舒畅。</p>

他并不苦难，他喜欢武道，他因有无上宏愿而自豪。</p>

这一路，外人看来无比孤苦，但在他陈言看来，无比幸福！</p>

他看到了不喜欢的事情，他要去灭掉这些不喜欢的东西。</p>

仅此而已！</p>

他的周身浮现莹莹之火，无比灿亮，就像是烧着了一般。</p>

远远看去，无边的血河之上，有光芒在渡河。</p>

并不煊赫，但带有力量。</p>

这一刻的陈言内心无比坚定，言境震荡，意志通透。</p>

轰隆隆！</p>

无尽的黑暗之处，只有陈言一人可以到达的地方。</p>

如蛛网一般向着四周溢散的武道脉络闪烁白光，旺炽至极。</p>

陈言的思维都变得迅速了极多。</p>

整个人都像是被一团暖融融的火焰所包裹。</p>

舒服，太舒服了。</p>

比当时用晨星级疗伤灵药之时，还要舒服。</p>

这是心灵的升华，是思维的变革。</p>

“你好像有什么变化？”</p>

陈言的脑海深处，鳕妻的声音响起。</p>

他声音平静，但语气却是带着一丝激动。</p>

他发出一道长叹之音。</p>

“如果你诞生在我们斩屠村该有多好……”</p>

他低喃着，他不知道陈言的变化是什么，但很羡慕，很欣慰，很惆怅，很悲伤。</p>

他即将彻底灭亡。</p>

他还有最后的使命。</p>

那还在滑动船桨的老人，亦是看了过来，带着诧然。</p>

他也感觉到了陈言的变化，但说不出来。</p>

是悟道了吗？</p>

是领悟了什么玄奥武学了吗？</p>

陈言眸色灿烂，嘴角浮现笑意。</p>

一个个武道脉络上，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影都出现了。</p>

古洞之内，陈妤浑身爆发金色阵盘，如九天仙女一般美丽，但浑身是血，眼里带着不顾一切的勇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