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守夜护士无意中说的一句话。</p>

却成了陈言心中的梦魇。</p>

他张大了嘴巴，无法阻止的劲力冲撞在体内，带来不断的疼痛。</p>

终究是，连抬起胳膊都极为困难。</p>

“哥，你咋了？”十四岁的妹妹看着面如死灰的哥哥，担忧开口。</p>

“哥，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p>

“哥，我学了高三的课程，我讲给你听。”</p>

“哥……”</p>

陈言缓缓的摇了摇脑袋，目光从自己妹妹的脸蛋上挪开。</p>

他就这么发呆，很久很久。</p>

晚上的走廊内。</p>

“陈于浒，拖欠的费用必须要交了，医院这里也是看情面，才让你儿子继续待着的。”</p>

“好……好……”</p>

“还有，你儿子得换房间，四人间。”</p>

“行，没问题。”</p>

“必须要缴费，我不管你去哪里借！”</p>

“行，明天，明天一定带来！”</p>

父亲的声音唯唯诺诺。</p>

病床上的青年眸色早已没了光亮。</p>

却在下一刻。</p>

“老陈，别治了，你儿子没救了……”</p>

一直低头的男人忽然抬起脑袋，用凶戾的目光看着说话的人：</p>

“我儿子怎么了，你说我儿子怎么了！”</p>

他低吼出声，压抑着一股怒意。</p>

他似是忽然睡醒的老虎，与原先的样子完全相反。</p>

病床上的青年身体微微颤动。</p>

只觉得这一刻，体内之中有一股酸楚涌动。</p>

艰难的抬起手，抚在眼前。</p>

门打开，陈于浒看着自己儿子，瞬间想到了刚才声音有些太大了。</p>

“小言，你……”</p>

“爸。”</p>

青年身体颤颤，模糊不清的开口：</p>

“我再也……再也不想这样了！”</p>

一股力量似是在体内翻涌，那微弱的星火在那一瞬间点亮起来。</p>

他在挣扎，在质问。</p>

他看向天花板，目光似是透过了层层水泥，看到了天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