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弟神色复杂地对杨清源说道,“杨大人,五六叔的儿子就是死在漕帮的手里的-…”
漕帮掌控了漕运平台,无论是商人要船运卸货,还是挑夫船工要打工干活,都必须经过漕帮这个中间人。
原本这也不是一件坏事,集合资源,充分优化分配,这是有利于整个漕运行业的。
但是漕帮不是开善堂的,他要的是银子和地位,于是漕帮便成了一个畸形的庞然大物。无论是商船主、货主、挑夫、船工都要经过他来完成交易对接,漕帮也从中收取了高额的费用,压榨了无数劳工。
这个天下总有不甘心被漕帮压榨的人,李五六的儿子就是其中一个。
他纠集了一批朋友,开始绕过漕帮打工,没有了漕帮的压榨,收入瞬间翻了几倍。
但是好景不长,很快漕帮就发现了这一伙未在漕帮登记的“黑工”,于是派出了帮中精锐,将为首之人全部擒拿。
以李五六儿子为首的七人,被漕帮装在麻袋沉入了渭河之中,剩余的“黑工”都被打断了左手,以示惩戒。
李五六在事发之后,多次前往漕运衙门和京兆府衙门上告,但是均以证据不足为由驳回。
李五六老年丧子,申冤无门,只能浑浑噩噩、苟活于世,直至今日。
杨清源的出现,便是一束穿破漕帮黑幕的光,照在了李五六的身上。
杨清源在安慰好了李五六之后,开始了进入了正式的商议。
之前六扇门的突击检查,让漕运码头没法正常的运行,漕帮也此为借口,停发了挑工们三日的工钱。
“大人,我们这些人,真的没什么钱,有些家里日子稍微好过一点的,还能有些余粮,但是像李叔这样,日子本来就饥一餐饱一餐的,真的要没有米下锅了1
杨清源眉头微皱,“你们以往的工钱是多少?1
“这个没准数,干得多拿得多,一般是十文到十五文一日,多的时候会有二十文,要是碰上出手阔绰的老板,一天可以有三十文!行情好的时候,一个月可以赚到五百文。”
在王九弟讲到三十文的时候,一直严肃,浓眉大眼的他甚至扬起了笑容。
原本,三十文在他们心中已经是一个满足期待的收入了吗?
五百文,半贯钱,半两银子,如何能在京城讨生活?而这个工钱,大部分的劳工还拿不到。
“朝廷三日之内不会解封漕运码头!这一点没有商量。”
杨清源开口之语,便让原本满是期待的众人眼光暗淡。
“但是,本官这里有一个折中的办法。”
“王九弟,是不是所有的挑夫船工在漕帮之中都有登记?1
“是的!杨大人!所有在码头讨生活的,必须经过漕帮的登记,每月还有上交一百二十文作为会费!不然就是黑工!被漕帮知道了轻则打残,重则沉江!每个在漕帮登记的人,都会发一个木牌1
说着王九五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简陋的木牌,“凭借木牌和登记册上的姓名才可以上工和领钱。”
漕帮原本为了保证自己在码头绝对地位的登记制度,在这一刻有了别的作用。
杨清源的下一句话,让一众挑工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之色。
“从即日起,直至漕运码头重新开放,所有在漕帮登记的劳工,每日可以凭借木牌,来漕帮总部领取误工费十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