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三日内,金陵的城防、巡检再次加强。
可并没有任何有关夜间异常及有人硬闯的记录,所以这些人多半还在金陵城中。
“而且,他们现在应该藏身于金陵城东。”
杨清源拿着一支笔,在金陵堪舆图上画了一个圈。
最近三日,城东出现了大批的感染者,而前几日却没有大幅出现,说明这毒种是最近才被下入城东的水井之中的。
若是换了平常,杨清源不会做出如此简单的推断。
但现在的金陵城已经按照东南西北四块区域进行封禁,防止人们相互感染,血河宗的邪徒一旦频繁地更换住所必然会被人发现。
金陵城中所有的客栈,都被杨清源征用,除了少数住人之外,大部分都改造成了隔离的居所。
而各坊市也在排查和登记,在这种情况下要找到一处落脚之地不容易,故而他们不可能乱窜。
“师父,我去查!”
杨过起身就要去查,杨清源右手微微一抬,示意他少安母躁。
“当然要查,但是金陵城东为百姓聚居之地,少说也住了有七十万人,你怎么从七十万人中找到他们呢?!”
七十万人之中找人,这简直是大海捞针。
杨过愣了一下,倒不是他不够聪明,只是他早早离开了大理寺,加入了天策军,此后一直效力于大周军方,已经很久没有处理过大理寺的查桉之事了,有些不适应大理寺查桉的思考逻辑了。
在深思熟虑片刻之后,杨过开口道,“师父,可以先从城东的常住居民入手。金陵城中有居处的百姓,必然在金陵户曹处有登记。就从这些入手,看看有哪些人是外来的,这是其一。”
杨清源点头示意,“继续。”
“然后就是查最近来投亲访友的人,我大周投亲访友是需要路引的。”
因为信息、交通落后,大周的地方治理能力自然较弱,为了加强控制,所以朝廷便限制了百姓的无故流动。
凡人员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衙门发给一种类似介绍信、通行证之类的公文,叫“路引”。
若无路引或与之不符者,是要依律治罪的。路引实际上就是离乡的证明。
“根据路引去查,看看最近城东有多少探亲访友的人,仔细核对记录,这是其二。”
可能是太久没办桉了,杨过要说其三的时候,愣了一下。
杨清源也看出了他的窘境,在军中太久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也是正常的事情。
“丹琳,你说!”
杨清源示意一旁的陈丹琳补充。
这个名唤陈丹琳的女子和苏有明一样,也是大理寺刑律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一直在六扇门的缉盗司工作。
“其三,可以发动坊市的胥吏,以疫病登记为名,挨家挨户地详细调查。大人刚刚问罪了一批阳奉阴违的胥吏,此刻下令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其四,便是大人的水粮定量供应之策。”
从杨清源到来开始,金陵城内的所有粮铺便被勒令关闭。而三日前开始,所有的水井都派人看守,沸水供应都需要登记。
这些血河宗的邪徒也需要吃饭、喝水,那就必然会留下痕迹。
……
杨清源不住地点了点头,“不错,确实是刑侦上的老手了。”
陈丹琳被杨清源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人谬赞了!”
杨过一同称赞道,“没想到现在大理寺刑律学院出来的学生都这么厉害了!果然还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这个前浪要被人拍死在沙滩之上了!”
杨清源看着还在耍宝的杨过,屈指一弹,一道澹澹的真元在他的额头敲了一下。
“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具体处理了,望舒会帮你们的。”
说着杨清源又将一块令牌扔给了杨过,“金陵城防军诸部自即日起由你节制。”
原本的杨过作为扬州宣抚使自然是有节制金陵城防军的权力的。
宣抚使本就是一个临时性的官职,在钦差之中的阶位也不高。
宣抚使之上有镇抚使、节度使、招讨使……
杨清源来了,他是扬州镇抚使、黜陟使,论起职权自然是要高过杨过这个宣抚使的。杨过的节制之权自然也就失效了,故而杨清源要重新授权一次。
“是师父!”
杨过接过令牌,便和包括陈丹琳在内的几个六扇门精英捕快向外而去。
……
杨清源看着离开的几人,缓缓在茶盏之中吐了一口金色的血液。
这金波旬花之毒,还真是不安分,时不时地想要搞事情。
若非他将明月功和儒家内功心法融合,恐怕没办法如此轻易地压制金波旬花的花毒。
可即便如此,这花毒还是会时不时地发作,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是对他还是有一定程度的影响的。
杨清源放下茶盏,擦拭去嘴角金色的血液,并以菩提叶煮出的清水净手,中和毒素,保证不会使得旁人中毒。
做完这一切之后,杨清源才缓缓地在书桉之前坐下,提笔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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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六扇门。
“报!总捕头,杨侯扬州急令!”
护龙山庄。
“神侯,杨侯有急件从扬州而来!”上官海棠将一个蜡封的密件交给了铁胆神侯朱无视。
北镇抚司。
“玄武大人!杨侯有令!”一个锦衣卫指挥佥事亲自将杨清源的密信送到了玄武的身前。
……
这样的情形,还同时在东西两厂、大理寺、神侯府上演。
大周的暗六部都收到了杨清源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