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稼轩的枪法路数,完不是江湖中的风格。
枪如翔龙,横扫万军。
其枪意之豪迈潇洒,竟是完压制住了灰袍人的邪魅剑意。
这还不是关键,更关键的是辛稼轩的破阵子上的山海巨力,老辛看着一个略显干瘦的老头,但是这枪上似有万钧之力。
连续的交手之下,灰袍人持剑的右臂都在微微颤抖。
“锻体之法?!”
灰袍人这才意识到辛稼轩的大枪之上没有丝毫真元流转,反而是浩然正气直接引动天地元气。
“不对?!这和锻体高手也有所不同。你这不是锻体?!!”
如今江湖上的锻体和炼气两脉虽然殊途但最终同归。
锻体境使得气血旺盛,内气自生;炼气境真气有成,反哺肉身。
最终两脉都会走到真气化元的这条路上。
然辛稼轩显然已经走上了不同的路。
在刚刚的数十招交手之中,辛稼轩从未动用过分毫真元,而天地元气一直被浩然正气所引动。
辛稼轩闻言,一直平静如湖面的神色也出现了微微的波动。
若是有办法,谁又在一条不明的前路之上,因为前面没路了,所以才要走出一条新的路出来。
这天下本没有路,哪条路又不是人走出来的呢?!
辛稼轩率领天平军北归之后,原本以为会受到重要,当然原本的太祖高皇帝也想重用他,但没等到这个机会,蓝惟庸、胡玉二人就先后谋反。
辛稼轩虽然在平叛之中立下功劳,但他的丹田也被当时的明教教主所重创,再也无法积蓄真元。
而且辛稼轩的北归是由当时执掌天下情报的蓝惟庸所促成的,而天平军北归之后,又是隶属于胡玉的麾下,这导致了太祖高皇帝想用辛稼轩,但又不敢用。最后太祖便给了辛稼轩一个翰林院的闲职。
若是换了躺平的咸鱼自然是再高兴不过了,但是对于一个有抱负的年轻人来说,这自然是不能接受的。
于是辛稼轩便在辞官之后,来到了当时已经落寞的大理寺,当了一个小小的书吏。
然辛稼轩也不是怨天尤人之辈,既然自己的前路被堵死了,那便再开辟一条路出来。
辛稼轩想要锻体一脉。
少林寺的锻体之初都是不修内功的,一直到锻体小成之后,才会修炼心法,来配合锻体。
于是辛稼轩便将主意打到了锻体的上,他虽然丹田已伤,但是八脉齐通。最大的问题便是练出的真元没办法保存,立刻在丹田之中散去。
辛稼轩想了许多办法,都阻止保存住真元的流失。
在历经多次之后,辛稼轩便想通了,既然留不住,那不如主动将真元用掉。
于是他开始了新的修炼,继续凝聚真元,但每次真元产生,他便会将这些真元融入血肉骨骼之中。
时日愈久,他竟然发现自己的身躯力量越强,甚至连气息都不曾加速枯败。
后来他又前往武当、昆仑、少林以及儒家的浩天府等地拜访,最终走出了自己的一条新路——可以单单凭借肉身之力抗衡元化境的高手。
但这对于他来说还是不够,没有真元就无法引动天地元气,就没法抗衡洞玄境以及洞玄之上的高手。
但可以引动天地元气的不仅仅是真元,剑意、军势、气运都可以引动天地元气。
在众多之路中,辛稼轩选择了儒家的浩然正气。
原本的浩然正气,不过是一个抽象之物,存在于亚圣的经典之中,但文山先生将其具象化了。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儒家的道,比佛道两家更加玄乎。
但辛稼轩走通了!
浩然天地,正气长存。
儒家之道和锻体之法,被辛稼轩融合在了一起,一个堪比法天象地境的高手诞生了。
“词中之龙,果然厉害。”
这是灰袍人真心发出的赞叹,他也发现了,辛稼轩也就走上了一条看不清的新路。
当然,也不是说新路,就比旧的路要好走,也不一定比旧的路走得更远。
但当新路出现之时,他就是在为天下先驱。
这一刻,灰袍人知道,他已经不可能对付大理寺的人了,不过对付不了就对付不了吧!
反正朱瞻坤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了,蹦跶不了多久了!
他和朱瞻坤也仅仅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倒不如趁此机会和辛稼轩切磋一下。
他掌中的邪异之剑突然掠过之剑的手掌,流出的鲜血竟然被剑身吸收,随即剑身之上的红光愈加诡异。
一道血色剑气横扫而出。
卫庄霸道的横贯八方,在这一剑面前显得不够看!
站于地面的辛稼轩手持大枪突然凌空跃起二十丈,浩然正气包括身。
天地元气为之而动,数百道白色的光芒自天空落下,直指灰袍人。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
——
杨清源麾下的兵马已经控制了大明宫的外围,朱瞻坤手下只剩六百长林军,三百锦衣卫,以及八百大周天子的核心,龙鳞卫。
剩下的兵马已经被杨清源彻底收降。
在杨清源面前动兵,有资格反抗的人不多,比如梁王察罕帖木儿、赵王朱楷、神武军大都督唐圣叹、神策军大都督王诚嗣、天策军大都督李承恩。
但朱瞻坤的手下,没有这样的人。
而每次当长林军和锦衣卫想要据城而守的时候,黑暗之中,总是会有一支羽箭射杀其指挥。
这导致了长林溃军,更加没法形成有效的抵抗。
大理寺第一远程,张慕青,他的震天弓在今夜大放异彩,有效压制了长林军乃至部分四勇营的指挥。
……
御书房外,东西二厂的两位厂长,已经严阵以待了。
雨化田没办法,他是朱瞻坤集团的核心人物之一,杨清源不会放过他。
而曹厂长就比较尴尬了,他其实一直被朱瞻坤削权和边缘化,但他身为东厂厂督,效忠天子是他的本职工作。
即便这个天子倒行逆施畏日晚,但天子就是天子。
曹厂长即便再不愿意,也得出手,哪怕只是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