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修罗场上，没有仁慈，没有怜悯，只有生与死的较量，血与火的洗礼。士兵们的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汗水、泪水还是血水，他们的眼神中，只剩下对生存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交织。有的士兵，在绝望中挥舞着兵器，即便身负重伤，也要拖着敌人的尸体一同坠入地狱；有的则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捂住伤口，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p>

罗淼水被阵师击中，掉下城墙，落在尸堆里，被亲兵运回。罗飞握着他血肉模糊的手臂，叹了口气。</p>

“父帅，死了快四万人了，要不要停一下，明日再战？”罗淼水的嘴角不停流血，目光恳切地望着罗飞。</p>

罗飞心肠一软，但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他。</p>

“对方死了多少？”</p>

“接近两万。”罗淼水苦笑道，“父帅，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p>

“我知道。你去后方安心养着，我自有安排。”</p>

攻击没有停。</p>

杨宇轩非常奇怪，对于攻城一方来说，夜战主要的作用是偷袭。在夜间大规模登墙，士兵视线受阻，行动不便，彼此配合也会出问题，罗飞为什么就不退呢？</p>

城门已经撞了一天了，死了不知道多少人，烧毁了数不清的冲车，他们还在不顾一切地撞击大门，有些蚍蜉撼树的味道。</p>

他一直在想，罗飞不是这样的人，从他攻城的安排上就感受得到，他非常珍惜士兵的生命，尽一切手段降低伤亡，那他到底要干什么？疲敌也不需要付出这样巨大的代价。</p>

宫中由郭凯值守，王卫本前来换班。</p>

“有大人扛住了第一波，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王卫本拉住杨宇轩的手，“大人辛苦了，夜间就由我来值守吧。经过白天一战，罗飞肯定能找出我方薄弱环节，明日的会战一定更激烈。杨大人好生安歇，明日才有精力应对这个屠夫，我肯定顶不住。”</p>

杨宇轩的嗓子早就沙哑了，就像有团火在喉咙里燃烧。他感激地点点头，端起茶碗一口喝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