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城头上的火把逶迤七十里，一眼望不到边。远远望去，就像一条巨大的火龙盘卧，将整个京都护在怀里。</p>

城外到处都是灯笼、篝火和火把，灯火通明，士兵们在凛冽的夜风中干得满头大汗。他们大声喊着口号，在工匠的指导下砍削木头，搬运东西，组装器械。等天一亮，太阳拉开幕布，城墙上的士兵就能看到他们今晚辛勤的劳动成果。</p>

王道林和杨宇轩并肩站立于城头，听着楼下的喧嚣，巨大的欢呼声陆续传来，显然又成功组装了什么攻城利器。</p>

“太傅大人，要不要让我率军突袭？敌众我寡，应当主动出击，焚毁对方攻城器械，斩杀部分士卒，以乱其军心、挫其锐气！”</p>

杨宇轩的请战当然是合理且正确的。问题在于，对方不可能没有准备。罗飞就以突袭见长，怎么会不知道如何防范？</p>

面对王道林的拒绝，杨宇轩再次请求道，“太傅，我只要一千敢死之士，身背火油，直奔对方井阑和投石车，烧完就回，绝不恋战！”</p>

“你会陷进去的。”</p>

“那就杀一个人够本，杀两个有赚！”</p>

“不行。”王道林叹息道，“一换二，换到最后还是我们要输。耐心等待天明吧，要求各地再次回援的书信已经发出，要尽量减少伤亡，坚持到援兵赶来。你和王卫本合议一下，把能用的人合理分布。从明天开始，这里将会血流成河。”</p>

杨宇轩心中悲凉。上次京都被草原突破已经过去太久了，以金吾卫为代表的皇家卫戍部队已然腐朽、不堪大用了。</p>

“那我去忙了，顺便调整岗哨，以防罗飞夜袭。”</p>

“好。”</p>

待走远后，跟在杨宇轩身后的参将忍不住说道，“大人，我觉得您说的有理。一定要先挫其锋，方能坚守。”</p>

杨宇轩回答道，“没用的，太傅已经做了固守的准备。”</p>

参将一步跨到杨宇轩前面，跪倒在地。</p>

“大人，在下愿带五百人，夜袭敌营。不成功，便成仁！”</p>

杨宇轩扶起他，“算了，他说的也对。白白牺牲，也不是明智之举。就算成了，也是违背将令，没有功、只有过。”</p>

“我不在乎，有罪我担着。”参将握住他的手，“大人，打仗本就是很冒险的事情，哪有不死人的。只要能烧掉十座井阑，到时候能少死多少弟兄？”</p>

杨宇轩凝视着他的眼睛，“你叫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