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知名的官员捡起了地上的长剑，挥剑自刎。</p>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没有人犹豫，相继壮烈殉国，包括二十个太监和宫女。</p>

尸体还在抽搐，左贤王侍卫面面相觑。</p>

最后只剩谢舟涛一人。</p>

“探花郎，”宋泽光长叹一声，“就只剩我们仨了，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一起做个伴吧。”</p>

谢舟涛跨过众人的尸体，脚底鲜血淋淋，留下醒目的脚印。</p>

他向众人的遗体跪拜行礼。即便是太监，阉割了的奴婢，也受得起他探花郎的三叩九拜大礼。</p>

礼毕，他不看宋泽光和柳云梦，面色倨傲，面南而跪。</p>

一声长啸，声动九州。“臣，谢舟涛，报国于此止矣！”重重叩头，闷响之声犹如春雷，长发飘摇，如瀑布般散开，长跪不起。</p>

过了许久，一个士兵察觉不对，抓着他漆黑如墨的长发，提起了他的头。他的额头已经完全塌陷，白骨露出，鲜血淋漓。</p>

孪鞮俊成怒发冲冠，眼睛、鼻子和嘴巴挤作一团，手舞足蹈地尖叫着“拖出去喂狗！拖出去喂狗！统统拖出去喂狗！”</p>

宋泽光长叹一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p>

柳云梦扶住了他发软的身体。</p>

宋泽光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堂堂亲王，现在甚至不敢去看倒在血泊里的太监和宫女。那是他平时绝不会多看一眼的人啊，在他眼里，连狗都不如的人啊！</p>

“我们走吧。”</p>

柳云梦嗯了一声，扶着他慢慢走。跨过公孙佑尸体的时候，噗嗤一声，他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p>

宋泽光低下头，看见自己心脏处透过来的浅浅剑尖。</p>

柳云梦松开手，短剑已经完全插入他的背部，直至剑柄。</p>

柳云梦退开一步，微笑着看着他，喷涌而出的鲜血很快映红了宋泽光奢华的朝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