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字，如同惊涛骇浪，在许知砚的心口砸起一个又一个巨大口子。</p>

眼中锋芒一闪而过。</p>

他转身走到太子的对面坐下，太子见他不说话倒也不逼问，将一盅热茶放到了他的面前。</p>

许知砚在十年前就跟了他，如今已是太子殿下的近臣。</p>

他们同生共死数次，如今是君臣，也是好友。</p>

“江监正竟没有把她嫁给你。”</p>

手中的茶浅浅饮着，太子俊美的脸庞染着一丝淡淡的寒意。</p>

“他怕把女儿嫁给你之后，江照莹会暗中扶持他，让监正之位易手？”</p>

这个位置，官品不高，但地位却是超然，王孙贵族面前，个个都说得上话，且谁也不想得罪他。</p>

许知砚饮了茶，然后才摇头。</p>

“殿下，并不是每一对关系，都相互算计。”</p>

至少江监正和照莹之间就不是，若不是出事，他和照莹……心狠狠颤抖，许知砚垂了眼帘，掐断了自己的心思。</p>

“你既对她情根深种，为何不求娶？”</p>

近水楼台，这个道理他当懂。</p>

许知砚知道这个问题太子殿下既然问出来了，他就一定会弄个明白，他不答，也会有人去查。</p>

于是他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了太子的面前。</p>

“殿下，这是文家的信物。”</p>

沈琉光一眼就认出来，那块玉佩是文家家主的信物。</p>

但是文家在十五年前就已经被灭门了，满府抄斩，东西全都被抄了，怎么还会有如此贵重的东西在许知砚的手里？</p>

而且。</p>

十年前他们就查过许知砚的底细，他确确实实是许家的子嗣，许氏和文氏也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啊。</p>

“文家死在谁的手上？”</p>

沈琉光轻声问程庭安，程庭安想了想。</p>

“应该是柳丞相，这么说吧，如果文家不灭族，今天的丞相应该是姓文。”</p>

沈琉光僵了僵。</p>

许知砚手里的杯盏更是啪的一声碎裂，手心溢出颗颗血珠。</p>

太子眼神落在许知砚的身上，渐渐犀利，最后化作一股压迫，让许知砚有些喘不过气来。</p>

“殿下。”</p>

许知砚迎上太子殿下冷戾的眼神。</p>

“臣有文家三少爷的记忆。”</p>

这话不止是沈琉光和程庭安眼里露出深深的疑惑，就连太子殿下也是愣了一下。</p>

这是什么意思？</p>

做梦梦到的吗？</p>

“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四岁那年开始就有了文家三少爷的记忆。”</p>

接过帕子，许知砚面不改色地按住流血的掌心。</p>

他不能告诉太子殿下许知砚的身体里住着的就是文家三少爷的魂，如果被有人心知道，一旦再追究起来，很可能会拖累许氏一族。</p>

那一年文疏也四岁，许知砚也四岁，许知砚死在自己亲姐姐的手里，醒来的时候，就是他文疏也的魂。</p>

“包括抄家时的记忆？”</p>

太子双目犀利，像是要把许知砚看穿似的，许知砚点头。</p>

说起来。</p>

文疏也和江照莹不同年，但却是同月同日生的，而且那时候，两家人都是挨着的，还没开始走路，他们就相互认识了，文疏也比江照莹大了一岁。</p>

长睫微垂，心口剧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