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p>

这已经说明问题。</p>

“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下去！”</p>

严茂兴屏退两名丫鬟，然后看着父亲，压低声音问道：“爹，该不会是你……”</p>

严阁老没有答话，只是拨弄着一只羽毛绮丽的鸟儿。</p>

“还真是？为、为什么？！”</p>

严茂兴骇然大惊，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爹，你……你叛国了？咱们严家，投靠西齐落叶谷了？！”</p>

“……”</p>

闻言。</p>

严阁老瞌目，半晌后长叹一声：“严茂兴，这多年的官场，你算是白混了，还是自以为聪明，实际上只有一根筋。”</p>

“那就是没有叛国。”</p>

严茂兴若有所思地说道：“既然没有叛国，那爹你让虞思辑他们两个投敌是什么意思？有什么……”</p>

话说到一半。</p>

他明白了。</p>

连同云州十日的一切谜团，都想明白了。</p>

“是、是那位……”</p>

严茂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十五万大军要是没了，我们岂不是损失惨重吗？还是说，落叶谷能给什么好处，比十五万大军都重要？”</p>

“严茂兴，有很多事情，老夫都没有告诉过你，这一方天地，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陛下是位有野心的君主，他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p>

“总之，你只需要知道，只有陛下才能够维护住这座天下的安稳。”</p>

严良把手中的种子全部撒在地上，然后动作迟缓地拍着手：“为了江山社稷，牺牲一些人也是在所难免的。”</p>

“可……”</p>

严茂兴觉得后怕：“这些事情，全都是咱们来干，将来有朝一日要是被人当成把柄，咱们如何是好？！”</p>

“严茂兴，你以为老夫当年，是怎么在短短五年的时间里，从穷乡僻壤走出的状元，摇身一变成为内阁首辅的？</p>

“在朝廷里，想要往上走，就必须能做其他臣子不能做的事情。</p>

“至于你的担心……”</p>

严阁老悠然道：“想要搬倒我们，任何人说了都不算，所谓的把柄，也只有陛下觉得是把柄才会有用。</p>

“我老了。</p>

“以后严家早晚，都是要靠你的。</p>

“你这个人自以为是，做事不够缜密，我走以后，你想在朝廷上活下去，就只有牢牢记住一句话。</p>

“大盛朝，只有一个人可以呼风唤雨，那就是皇上。</p>

“严家想要有存在的意义，就只能做那个遮风挡雨的人，哪怕这场风雨可能把人砸死，也要毫不犹豫的挡上去。”</p>

“儿，记住了。”</p>

……</p>

武安侯府。</p>

庭院凉亭，棋局茶盘。</p>

青衫儒生看着面前的棋子，久久没有说话。</p>

“房将军。”</p>

曹芝率先打破沉默：“你真不觉得有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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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