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虞晚与云觞眼疾手快，稳稳扶住了盛阿婆那摇摇欲坠的身躯。</p>

因凤老头提前让她喝了那碗汤药，盛阿婆并未昏厥。</p>

她浑浊的双眸，仿若失了焦点，只是呆呆地凝视着一处。</p>

良久，才艰难地嚅动嘴唇，吐出几个字来：“带我去瞧瞧……”</p>

虞晚与云觞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奈与沉痛。</p>

他们小心地搀扶着盛阿婆，出了安国公府。</p>

坐上马车往城外而去。</p>

昨夜太晚，云觞便将那女子安置在城外的一处义庄。</p>

一路上，盛阿婆只靠着虞晚，没有说一句话。</p>

她的眼神空洞而又充满哀伤，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毫无生气。</p>

终于，马车抵达了义庄。</p>

这就是一座废弃的破庙，被当做了义庄。</p>

周围杂草丛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与死寂。</p>

云觞率先跳下马车，转身搀扶住盛阿婆，虞晚则在一旁小心地护着。</p>

走进义庄，一股刺鼻的腐臭与香料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p>

盛阿婆却似毫无察觉，她的目光直直地锁定在前方的一块门板上，那里停放着那具疑似盛容兮的女尸。</p>

当靠近女尸时，盛阿婆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p>

虞晚和云觞担心她承受不住，想要劝阻，可盛阿婆轻轻推开他们的手，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前去。</p>

她的脚步拖沓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p>

那具女尸出现在眼前时，盛阿婆的身体猛地一震。</p>

她挣脱开虞晚和云觞的搀扶，踉跄着扑上前去。</p>

颤抖的双手轻轻捧起女尸的脸，她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肌肤时，整个人如遭雷击。</p>

尽管尸体的面容已有些许浮肿和变形，但盛阿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熟悉的眉眼轮廓，那是她日夜牵挂的孙女容兮。</p>

哪怕她下意识地想忽略孙女身上的那些伤都做不到。</p>

盛阿婆是过来人，一眼便看出，孙女身上那些伤，是怎么回事。</p>

她枯瘦的双手死死握住门板，骤然哭得撕心裂肺。</p>

“容兮啊，我的乖孙女，是谁如此狠心对你啊！”</p>

“容兮，我的乖孙女，你怎如此命苦……是谁这般丧心病狂，对你下此毒手啊！”</p>

她声音凄绝，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得晕过去。</p>

虞晚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被这一幕刺激的心脏生疼。</p>

突然，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云觞清冷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若受不住，就先闭上眼睛，别看。”</p>

虞晚没有闭眼，她竭力忍住颤抖的身子，低声问：“盛姑娘是怎么死的……”</p>

云觞声音压的低，似乎是怕被盛阿婆听见。</p>

“咬舌自尽。”</p>

“仵作已经验过，她是咬舌自尽而死，但是……”</p>

虞晚嗓音微颤，“但是什么？”</p>

“仵作说，盛姑娘在自尽之后，还被人玷辱了身子……”</p>

“她身上那些痕迹，都是死后形成的……”</p>

“轰隆”一声。</p>

虞晚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p>

虞晚只觉一阵晕眩，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就要呕吐出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