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的手轻轻在万玉如的背上缓缓摩挲着，目光中满是疼惜，声音温柔似水：</p>

“表姐，你莫要害怕，我就在你身边呢。不论什么事儿，我会陪你一起去面对。”</p>

万玉如听闻此言，身子却颤抖得愈发厉害了，仿佛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与绝望之中。</p>

她像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地哽咽着开口道：</p>

“晚儿，我……我好脏……”</p>

“我……我感觉自己好脏啊……”</p>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欲夺眶而出。</p>

“我已然没脸再见你了，更无颜去面对母亲。”</p>

“我……我真的不该再苟活于世啊……”</p>

虞晚只觉心口像是被重重地捶击了一下，那痛意瞬间如涟漪般蔓延开来，充斥着整个心间。</p>

她赶忙紧紧握住万玉如的手，目光灼灼，一字一句说得无比坚定。</p>

似要将这些话语刻入万玉如的心底：</p>

“表姐，你听好，你是无辜的受害者，那些无端强加在你身上的污秽，压根就不是你的过错。”</p>

“你一点儿都不脏，真正脏的，是那些满怀着龌龊心思、做出这般无耻行径的恶人！”</p>

“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温婉贤淑、心地善良、冰清玉洁的好表姐，从未有过丝毫改变。”</p>

万玉如抬眸望向虞晚，眼眸深处似有微光闪动，隐隐约约有了些许触动。</p>

然而，不过转瞬之间，她像是又想起了什么。</p>

眼神再度变得空洞无神，口中喃喃低语着：</p>

“你不会懂的。”</p>

“这些年来，就因为我这姻缘之路坎坷崎岖，屡遭波折，便一直饱受旁人的冷嘲热讽与轻蔑白眼。”</p>

“如今，我尚未出阁却失了身子……”</p>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满是痛苦与无助交织的神色。</p>

“旁人那鄙夷的目光恐怕会如刀一般将我凌迟，肆意飞溅的唾沫星子也能将我淹死。”</p>

“我现在只要一合上双眼，那如噩梦般可怕的场景便会如汹涌的潮水般向我席卷而来，我怎么可能忘得掉，又如何能坦然自若地活下去啊？”</p>

虞晚闻言，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p>

万玉如这是完全没了活下去的勇气，完全生了死志。</p>

满心满念皆是求死之意。</p>

看着万玉如那空洞绝望的眼神，虞晚猛地一改方才的轻声细语，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急切与恨铁不成钢的意味：</p>

“可表姐，你就这么轻易地去死，你甘心吗？”</p>

万玉如听闻这话，眼眸微微一颤，缓缓地看向虞晚。</p>

虞晚缓缓起身，垂眸静静地看着她，一字一顿，话语中透着一股别样的犀利：</p>

“表姐，你若是执意想去寻死，那便去吧，我也不拦着你了。”</p>

“只是我倒想知道，那玷污了你的畜生，要是得知你寻死的消息，会是怎样的反应呢？”</p>

“想来啊，他恐怕不会有什么反应吧。”</p>

“表姐你如此软弱可欺，遭受了这般迫害却连声张都不敢，那恶人想必只会在心底暗自窃喜呢。”</p>

“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把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然后心安理得地去迎娶高门贵女，甚至有可能变本加厉，再去祸害更多的无辜女子。”</p>

“想来表姐你也是不在意这些的了，若是再有其他受害的女子也不堪忍受而寻了短见，到了地下，还能与表姐你做个伴呢。”</p>

万玉如听着虞晚这突如其来的一番犀利话语，身体不禁猛地一僵。</p>

脸上亦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p>

仿佛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虞晚口中说出的。</p>

她嘴唇微微颤抖着，似是想要反驳些什么，却又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说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