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安还想说什么，对上云觞冰冷的眼神，将嘴里的话都憋了回去。</p>

他叹了口气，只得先行离开。</p>

他走后，屋内的人陆陆续续也去歇着了，凤老亲眼盯着虞晚喝完药，又替她再把了一次脉，见脉象平稳下来，高烧也有退下来的趋势，才放心。</p>

凤老现在很不待见云觞，对他说话没什么好脸色，“今夜需要一直有人守着晚丫头</p>

，待会儿你帮她泡完药浴之后也别离开，就在她床前守着，有任何意外情况及时找我。”</p>

云觞淡淡的“嗯”了一声。</p>

凤老见他这副冷淡的模样，心里更不满，路过云觞身边时，直接朝他冷哼了一声。</p>

“也不知道晚丫头到底看上你什么，为了让我答应给你治病，不管我怎么刁难她都毫无怨言。”</p>

不知为何，凤老不喜云觞这样冷淡的性子。</p>

心里并不愿意给他治病。</p>

但医者仁心，他又没法眼睁睁看着人出事。</p>

后来虞晚找上门，凤老不想这么轻易答应，故意刁难她。</p>

没想到那丫头如此诚心有毅力，让她办的事一件件都办好了。</p>

因此事，他格外喜欢虞晚这丫头。</p>

嘴上嫌弃她，心里却很稀罕。</p>

如今看她因为云觞受罪，心里哪能痛快。</p>

云觞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p>

虞晚她为了请动凤老给他治病……当真做了许多事吗？</p>

凤老嘀嘀咕咕的走了，只留下云觞一人。</p>

云觞在原地站了许久。</p>

屋内灯火通明，虞晚的脸色苍白如纸，看着这样毫无生气的她，云觞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p>

他忍不住反思，难道真的是他对虞晚的偏见太深?</p>

守着虞晚泡完药浴，云觞闭着眼替她换下湿衣裳。</p>

原以为能暂时歇下，不想一刻钟后，虞晚全身发汗。</p>

凤老先前说过出汗便证明药在起作用。</p>

云觞坐在床沿，用干燥的棉布一点点擦拭虞晚身上的汗。</p>

他不厌其烦，微垂的脸上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p>

……</p>

又冷，又热，全身仿佛被被冻在冰窖，又好像在被火炙烤。</p>

就算是上辈子死前，她也没有这么痛苦过。</p>

身体和意识都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囚牢禁锢着，她的天地间什么都没有，只有令她无法忍受的痛苦。</p>

现世，除了病痛，她一无所有。</p>

而如今穿书了，她也依旧是独身一人，一无所有。</p>

有绝望在心底滋生，一度让她想就这么算了。</p>

死了便解脱了。</p>

但不知什么时候，无尽的痛苦中多了一丝光亮。</p>

似乎有人替她缓解着痛苦，一直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p>

她好像不是一个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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