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晋升为家老的消息传出去后,给很多的年轻蛊师树立了标杆和榜样,也带给舅父舅母一片惊愕和恐慌。</p>
这春秋,明明只是个伪甲等,怎么突然就晋升三转,成了家老了呢?</p>
就算是古月方正,甲等资质,如今也只是二转中阶啊。</p>
这样的惊愕之后,就是惶恐了。</p>
由不得他们不惶恐。</p>
只要一想到,平日过往时候如何对春秋刻薄欺压的,他们就有一种心惊胆战之感。</p>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p>
有了家老的身份,就不一样了。</p>
他们害怕春秋发迹之后,会找上门报复。但春秋终究还是找上了门。不仅如此,还带着另一位家老。</p>
“来者不善,来者不善啊!”古月冻土心中哀叹。</p>
春秋却微笑道:“舅父舅母不必多礼,我虽然晋升了家老,但仍旧还是你们二老的侄子嘛。来,都坐下吧。”</p>
说着,他坐在了主位上。</p>
古月赤钟也随后坐在另一旁。</p>
这两个位置,本来是舅父舅母坐的,是主人家的位置。</p>
但春秋他们坐了,舅父舅母却丝毫没有异议或者不满。甚至连坐在下首位置,都有些犹豫、畏缩。</p>
这就是家老的权势。</p>
舅父舅母对望一眼,都提心吊胆地坐下。他们正襟危坐,神态拘谨,并且只坐一半的椅面。这时,家奴上来送茶。</p>
古月赤钟保持沉默,并没有喝。春秋则好整以暇品了茶之后,慰问道:“不知道舅父舅母,近来状况如何。”</p>
春秋微笑地问着,但放在舅父舅母的眼中,却比雷霆大怒还要可怕一些。</p>
尤其是舅母,一想到曾经辱骂过春秋的那些话,她此时害怕得身体都在微颤。</p>
“唉,狼潮来了,生活动荡。尤其是酒铺被迫停业,几座竹楼的租金也在下降。说实话,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舅父说到这里,竟是垂下泪来。</p>
他往昔里保养得很好,但如今已经再不是红光满面,双鬓白发,皱纹增多,尤其是响应征召,使得他的困顿窘迫一目了然。</p>
但春秋亦知道,他掌管酒肆多年,积蓄还是有的。如今说的可怜兮兮,恐怕是害怕自己报复,想用可怜的样子来博取同情。</p>
“这个舅父,平日里也精明,怎么事情轮到自己身上,就愚了呢。我若是来报复,岂会还带着古月赤钟?”</p>
春秋心中冷笑,他对舅父舅母好感欠奉,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身上就没有了利用价值。</p>
“舅父舅母,你们平日照顾我良多,我能有今天的成就,还多亏了你们二老的栽培。今天我刚刚领到家老的补贴,这里是三百块元石,请你们收下它。”说着,春秋就将钱袋递给舅父。</p>
“什么?这……”古月冻土这一刻的表情,实在是太精彩了。</p>
惊愕中含有不安,不安中近乎惶恐,惶恐之下又有些不可思议。</p>
一旁的舅母,也呆住,愣愣地看着春秋手中的钱袋。</p>
这是怎么回事?想象中的报复没有,反而送来了三百块元石?</p>
春秋刚刚说的一番话,他们俩怎么听,怎么刺耳。“照顾”、“栽培”,这些词,透着一股浓郁的讽刺意味,让他们更觉得蹊跷古怪。</p>
“这个春秋是有什么打算?”</p>
“他究竟想干什么?究竟想怎么样来折磨我们!”</p>
舅父舅母对视一眼,均踌躇犹豫,一时间不敢上前接过钱袋。</p>
“既然是春秋家老的孝心,你们就收下罢。”一旁,古月赤钟面无表情地开口道。</p>
“是,是,是。”舅父连连点头,连忙接过。他虽然外号隐家老,但是面对如今的药堂家老,却还算不上什么。</p>
他用双手捧着这三百块元石,以他重财抠门的心性,此时却觉得这钱袋子真是烫手无比,真想把它立即抛掉!</p>
“既然舅父已经收下,那我就告辞了。”春秋说走就走。</p>
舅父舅母连忙要相送,却被春秋止住。</p>
“别再看了。”角落里,沈嬷嬷叹了一口气,对身旁的女儿沈翠道。</p>
沈翠面色黯然,直到春秋和赤钟的背影彻底消失,这才收回目光。</p>
“妈妈,我是不是选择错了?”她道。</p>
家老能娶一妻两妾,如果她从一而终,说不定此时就成了春秋的小妾了。</p>
“真是没有想到,这春秋区区伪甲等资质,竟然达到了这步。”沈嬷嬷无奈地摇头,“丫头,看开点。方正可是甲等资质,而且还是族长继承人,绝不会比他差的!”</p>
“嗯。”沈翠答应着,黯淡的双眸又绽放出微微的光彩来。在这个世界上,凡人是多么的卑微!</p>
就她身上,能让蛊师大人动心的东西,又有多少?</p>
既然把身子都已经给了方正,那就是下了人生的赌注,再也没办法回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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