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十月初十,只还有七日。</p>
那日早朝,吏部将受皇帝之托,在太极殿宣布考核结果。之后,皇帝会象征性征询意见,并在太极殿上训诫和警示官员,提醒他们要勤政爱民。</p>
经过三个月的重重谋划,薛洛已做足了万全准备。可前朝,她断然是上不了的,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旁人的身上。</p>
她正思索着要不要再与褚清约见一面时,门房小厮递来了消息,“二姑娘,有人从隐竹居递信来,您看要不要赴约?”</p>
隐竹居?</p>
薛洛立刻起身,轻车简从地去了。可到了那儿,让自己意外的是,约见自己的,居然是殷华晏!</p>
多日不见,殷华晏的气色显得有些憔悴。可一见到薛洛,还是扬起了洒脱笑容,“演出之日将至,剧本和戏角儿选得如何了?”</p>
虽说他向自己表示过扳倒王家也是他的夙愿,可说到底,他是被自己卷入的这场杀局。薛洛并不想过多连累他,只称“殿下帮我牵制住了礼部和东宫,十月初十那日,只需静观其变便好。”</p>
失落的情绪从殷华晏眼中一闪而过,他调侃道:“怎么,是用不上我了?还是我的价值已经发挥完了?我瞧你把斩雪都还给我了。”</p>
“殿下误会了,我绝没有此意!”薛洛急忙起身解释,却一不小心带翻了茶盏,茶水顺着桌沿尽数流到了她的衣裙上。</p>
她“哎呀”一声,不等拿出手帕,殷华晏便闪身走到她面前,微微屈膝,用他的帕子为她轻轻擦拭,并笑着揶揄,“被我说中了心事,自乱阵脚了吧?”</p>
薛洛很是不好意思,她一边蘸着身上的水,一边伸手虚扶他,“殿下,我自己来……”身后却扫过一阵劲风,把她从殷华晏的檀香气息中“卷”了出来。</p>
“世子殿下不拘小节惯了,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p>
薛洛回头一瞧,李玄然面无表情,眼神很是透心的冰凉。他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因此脸色还是苍白着。</p>
殷华晏缓缓起身,依旧笑着调侃,“王爷今日是做贼来了?怎么穿着护卫的衣裳?”</p>
薛洛这才注意到,他今日一反常态地没有穿着平日里最喜欢的红色衣衫,套了一套掠羽同款的侍卫服。</p>
可他生得这样好看,即便穿了护卫服装,也难以掩盖周身的气质。</p>
一次彻头彻尾失败的伪装。</p>
李玄然像是能听到薛洛的心声似的,低头解释道:“王慧墨一直派人盯着我的行踪,我叫掠羽冒充我朝皇宫的方向去了,已经引开了他们的主意。”</p>
他再抬头,就又换上了一副淡漠表情,话说得很不客气,“我做贼,那世子就是真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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