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在赌徒春风得意之时,怎能容忍比自己赌技更超绝的人存在?又怎能不想赢下众人瞩目的惊人赌局?</p>
可是,赌博之所以令人沉迷,就是在尝过以小博大的甜头后,坚信自己是老天爷的宠儿,坚信只有自己能将这种偶然性胜利无限延续下去。</p>
可惜,不劳而获终究是昙花一现,任何渴望一夜暴富之人,都将会输得一无所有。</p>
于是,张图的惨败,妥协,合作,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p>
“他是赌坊的庄家,这么多年,定是有一门绝活傍身,”薛洛笑了笑,“若是能叫咱们瞧出来,那他这赌坊,早就该关门大吉了。”</p>
不等掠羽开口,薛洛又道:“之前汉阳侯府的赌债,想必是你们替他们摆平的。也是因为是醉仙居东家的关系吗?”</p>
掠羽打了个哈哈,“差不多吧。”</p>
薛洛无意追究此事,只叮嘱道:“今日之事,若是他问起来,你便只说是你来的。”</p>
掠羽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何?”又猛地想起,赌坊不是安全的地方,若被李玄然知道自己把薛洛带来,定是逃不掉一顿打,于是干脆应下,“知道!半个字都不会说的!”</p>
薛洛带上面具,“走吧。”</p>
“去哪儿?去隐竹居吗?”</p>
薛洛这才察觉,夜色已深了。自夏季那场大火之后,自己好似变成了昼伏夜出的蝙蝠,无意间染上了从前不曾碰触过的灰烬与尘埃。</p>
“不去,回薛家。”</p>
每当此时,掠羽的脑袋总会变得格外好使,“您这么一身回薛家,若是被薛夫人和大姑娘瞧见,一定又要盘问你,到时候少不了一通解释。不如先去隐竹居,换身衣裳,再换回马车,岂不更好?”</p>
他的话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于是薛洛没有推辞。</p>
到了隐竹居,薛洛将面具和白衣褪去,换回了自己白日里穿的浅绿色衣裙后,瞧见李玄然房间里的烛火还亮着。她想了想,唤了一声“掠羽”,可无人应答。掌柜的房门紧闭,漆黑一片,想必已经睡下了。</p>
她叹了一口气,走到了窗前,轻轻敲了敲窗户。</p>
“洛儿?”</p>
她微微一怔,伸手将窗户推开了。</p>
朦胧的烛光映照在微笑着的李玄然脸上,显得他格外柔和而温存,“我就知道,今日你办完事,一定会来看我的。”</p>
薛洛不知该用怎样的情绪面对他。对他,既有刻骨铭心的爱与眷恋,又有痛彻心扉的怨怪和心灰意冷。在二人恳谈之后,虽说解了少许心结,可还有个迷局未解,终究是无法像过去那般对他毫无保留了。</p>
破碎的信任,或许需要用漫长的时间来重圆。</p>
李玄然似乎能猜到她心中所想,又轻声补充,“若有需要我做的,尽管告诉我。你说过要给我机会的,可不能反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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