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华晏默然不语,静静地陪她坐着。忽而一滴水滴到了他的鼻尖,然后第二滴,第三滴……</p>
他抬头看了看天,将薛洛扶起身,“夏天的雨来得急,走,我送你回去。”</p>
“回去?我还能回哪儿去?”薛洛笑着笑着,便又笑出了眼泪,“我与他恩断义绝,王府,从此不再是我的王府,我也不会再回去了。”</p>
她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后,彻底失去了知觉。</p>
殷华晏眼疾手快地抱住了她,探了探她的鼻息,长舒了一口气。</p>
他没有过多犹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自言自语道:“若是不想回永乐王府,那不如跟我走吧。”</p>
说罢,就示意不远处的马车过来。</p>
“殷华晏!你给我站住!”</p>
殷华晏回首,黑色骏马上,李玄然的纷乱发丝在风中肆意飞舞,双眸中戾气横生,“你把她放下!”</p>
殷华晏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她晕倒的时候,你在哪儿?”</p>
李玄然翻身下马,捂住刺痛难忍的胸口,冷声道:“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p>
“家事?”殷华晏明朗的笑容显得有些讽刺,“她对我说,她与你恩断义绝。既然如此,那便不算家事。”</p>
李玄然额头青筋暴起,“婚书一日尚在,她就还是永乐王妃!殷华晏,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p>
殷华晏却表现地极为坦荡,抱着薛洛的手臂反倒收紧了些,“你若是真心疼她,就不要让她陪我们二人在这儿淋雨。”</p>
说完,就干脆利落地上了马车。</p>
李玄然怒极,一脚踢起地上躺着的那柄佩刀,随后利落地将其握在手中。不等他出招,殷华晏掀起了车帘,“勋国公府世代簪缨,你不必把我想得如此不堪。曲江池畔有我勋国公府的别院,我会把她放在那儿。”</p>
“她说,永乐王府从此不再是她的王府。她不愿回王府,想必也不便去薛家,可总要有一处容身之所。我从未见过她如此失魂落魄,你不要再逼她。”</p>
李玄然愕然,执刀的手僵在半空中,良久后,认命地放下了。</p>
殷华晏放下车帘,车夫一扬长鞭,马车“哒哒”地离开了。</p>
掠羽看在眼中,急在心头,“王爷,您就这么让他走了?若是,若是他趁人之危!”</p>
“我本就有错,她回了王府也是痛苦煎熬。至于殷华晏,他也确实不会趁火打劫,”疼痛蔓延到他的呼吸,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艰难道,“索性就这样吧。等事情了结,我再求她回去。”</p>
掠羽架住他的身体,难得心疼起他,“王爷,不行明日去跟王妃说清楚,告诉她赵……”</p>
“杨掠羽!”李玄然厉声喝止,可气息实在虚弱,话也说不连贯了,“你记得,这件事,要永远,烂在肚子里。绝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分毫!”</p>
掠羽一拳锤在墙上,震落了许多灰尘。左思右想了半天,最终咬了咬牙,“那现在怎么办?”</p>
“回府。你,还是按,原计划行事。等天亮了,我进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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