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学过,练过。</p>
且练过很多回……</p>
“临到危急,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不过是一激灵的事罢了。”我说着,压低声音,“莫扯闲话,我要说一件正事。自现在起,你我用膳须格外谨慎,万不可再重蹈马场的覆辙。”</p>
杜婈愣了愣,面色骤然凝重。</p>
“娘子是说,有人想对我们下手?”她说,“先前未兵变之时,娘子可并未担心过这个。”</p>
我说:“先前是先前。有戎王这样的大敌当前,众人齐心协力,你我反倒安全。当下戎王死了,骨力南上台,就到了分肉的时候。这些人各怀心思,且你我的身份,于这些人而言并非秘密,须慎之又慎才是。”</p>
杜婈蹙着眉,想了想,道:“这些人既然知道你我身份,难道还敢这么做?别人不说,圣上就在王庭之中,他们难道敢当面犯事?”</p>
我说:“若有人擒了你我,那么要挟的定然不是圣上。”</p>
杜婈目光一动,变得锐利。</p>
“如此,我们逃走吧。”她即刻道,“此地若久留,只怕夜长梦多。”</p>
我摇头:“当下正值隆冬,这漠北荒凉之地,就算北戎人也不敢只身在外闯荡,你我不识路,如何回去?”</p>
杜婈面色犯难:“那怎么办?难道就只好在这里日日求神拜佛了?”</p>
我说:“这便是你要做的事了。缬罗也在王庭之中,你可想办法与她碰面,看看她有什么主意。”</p>
提到缬罗,杜婈一副不愿意的样子。</p>
“卑鄙小人,”她说,“她做事都不过利字当头,娘子还信她?”</p>
“坐她这个位置的,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是利字当头。”我说,“只要那利字跟我们是一条道上的,那便可信。这等时节,反倒是有所图的人更为可信。”</p>
杜婈倒是没有再反驳,思索片刻,颔首:“知道了,这事包在我身上。”</p>
外头有些嘻笑的声音,方才那些围观的女子似乎还没有散去。</p>
没多久,侍婢送吃的进来,道:“这是大王赐下的。他说,二位娘子今夜受惊了,折腾到现在,必定也是饿了。这些吃食权作宵夜。”</p>
“替我等多谢大王。”杜婈道,“你放下吧。”</p>
侍婢将食物放下,却没有走开。</p>
“大王还吩咐下来,说二位娘子在中原有个习惯,每在进膳之前,必有仆人试毒。”她说,“他说,从此之后,我等也要按中原的规矩,服侍二位娘子。”</p>
说罢,她取来一双筷子,将案上的饭菜每样取一点,放入口中。</p>
我和杜婈相视一眼,皆是诧异。</p>
这个骨力南心思之通透,竟到了这等程度,倒是让我刮目相看。</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