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四姨母也仍在护短。溺爱如此,合郎只怕是不走歪也难。</p>
“自今日起,曾氏就在国公府里住着。”我说,“合郎本宫就不见了,还请四姨母回去之后,将这些日子登门的宾客和礼单都列出来,收受的财物一应退还。”</p>
四姨母很是不可置信,面色变了变:“这……”</p>
我正色道:“这些宾客登门而来,既是真心结交,又何必以财物相贿?当年上官家被扳倒之时,结党营私可是重罪之一。四姨母就不怕有人故技重施,让李家再摔一个跟头?”</p>
四姨母唬了一下,忙道:“可皇后……”</p>
我打断她,冷冷道:“或是说,到时候,四姨母要将罪名全都推到本宫的头上?”</p>
四姨母忙伏拜道:“妾不敢!”</p>
我不打算与她说下去,道:“此事,还烦府上辛苦些,三日之内就办好。至于合郎入仕之事,四姨母也不必再想那封侯或举荐之途。明年朝中仍开科考,合郎好好读书,准备一年,明年应试正好。李家祖上出过两位进士,合郎走科举入仕途,方可称为那不辱没祖宗的正道。”</p>
四姨母的面色微微发白,但仍是不死心的,道:“皇后所言极是!可合郎虽是聪明,这一年却着实太短,他平日又忙碌,只怕……”</p>
她话音没落,我已经拿起旁边放着的一叠字据,放在了四姨母的面前。</p>
四姨母怔住:“这是……”</p>
“这是合郎斗鸡赌钱时,跟人赊账立下的字据。”我淡淡道,“本宫记得,府上有一面雕花嵌宝屏风,是当年本宫的母亲送给四姨母的。小时候,本宫跟随母亲登门,那宝屏也总是摆在花厅里。今日去时,却是不见了。请四姨母说一说,它去了何处?”</p>
四姨母的目光有些躲闪,道:“妾记得,前阵子亲戚摆喜宴,来借那宝屏摆一摆。丈夫应许了,可他身体不好,不记事,妾又着实忙碌,竟是一直忘了要回来。”</p>
我说:“四姨母翻一翻最底下,那里有一张荣昇行的当票。上面写得清楚,好几年前,合郎就将它拿去当了。上面还有合郎的花押,四姨母该不是不认得吧?”</p>
兰音儿一番辛苦搜罗来的字据,十分有用。</p>
四姨母再也装不下去,忙一个劲磕头:“是愚妇不中用!是愚妇教子无方!皇后息怒!皇后息怒!”</p>
我说:“四姨母回去之后,让合郎将赌瘾和酒瘾都戒了,好好读书,他能有出息,亦是本宫心愿,岂会阻挠?至于合郎的新妇,她身上的伤不少,本宫已令太医医治。先让她在国公府里住些日子,将来回不回去,也由她心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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