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恭父子在何处？”少顷，他转头问吕均。</p>

“就在县府中羁押着。”吕均道，“臣照着上皇吩咐，已留了人严加看守。”</p>

太上皇颔首，唇边竟是浮起了一丝冷笑。</p>

而后，他看向我。</p>

“我须马上回洛阳。”他的声音和缓下来，道，“改日再过来。”</p>

我看着他，只觉处处不对劲。</p>

“究竟出了何事？”我急忙问，“又有了刺客？”</p>

他看着我，眉间动了动，火把光之中，似舒展了不少，又似有几分玩味。</p>

“你不是说，我治下可夜不闭户么，何来刺客？”他说。</p>

我还要再说，他忽而凑前。</p>

火光交错之间，那胸膛骤然压过来。正当我以为他要做些什么，大窘的时候，他在咫尺之处停住。</p>

热气拂在耳边，他的声音低低的:“放心好了，如你所言，既是我治下，便没有刺客能到我跟前。”</p>

我愣在当下，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p>

片刻之后，他已经离开。</p>

我看着他，眼前似乎还停留着他方才那唇边的笑容，映着火光，说不出的温柔，让人莫名心头一跳。</p>

妖孽。</p>

——</p>

上官恭的家宅被烧毁，在上官里是一件大事。</p>

不过在乡人们眼中，那是不小心失火所致，顶多说明上官恭一家时运不济，该有的报应一起来了。</p>

唯一觉得不对劲的，是兄长。</p>

“那天起火之后，子烨就离开了。”他问我，“莫不是与那火有关系？”</p>

我看着他，说：“兄长何有此问？”</p>

“他走得着实匆忙，连招呼也不曾打，与他平日行事之风着实迥异。”他看着我，“他不曾与你说什么？”</p>

“不曾。”我老实道。</p>

兄长若有所思。</p>

“阿黛。”他忽而道，“恭伯父与董裕的外甥女婿勾结，你说，子烨知道么？”</p>

我淡淡道：“他说他还会再回来，等他真的来了，兄长不若亲口问一问。”</p>

然后一日日过去，太上皇也没见回来。我纵然有千般疑惑，在这乡下也无处问询。有时，我着实怀念京城。有秦叔在，我想知道什么都不需要等很久。</p>

过了三日，终于有一队官府人马从京城而来。竟是吏部的人。</p>

“那位可是正四品的吏部侍郎。”三叔公再度登门而来，道，“自国公不在之后，上官里就少有大人物驾到。不想短短数日，竟是如此热闹。”</p>

兄长亲自端一杯茶到他面前，道：“不知这位侍郎是为何而来？”</p>

“还不是为了恭郎的事。”他抚了抚须，摇头道，“谚郎有所不知，这些日子，不少乡人去告了状，将他们父子卖官鬻爵欺压乡人的事抖了出来。”</p>

我说：“从前，这等事竟是无人说话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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