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见谅。”行礼之后，白氏对太上皇满面歉意，“他们这些日子总念着上皇，说上皇怎还不回来。方才听说上皇要回来了，就一个个欢喜疯了一般。”</p>

太上皇微笑，抚了抚他们的头，道：“无妨，夫人客气了。”</p>

白氏又看向我和兄长，脸上的笑意隐去，目光深深，眼圈忽而发红。</p>

她走到我们面前，看着我们，下拜道：“妾等恭迎公子娘子回府。”</p>

说罢，另外二人也跟着行礼。</p>

兄长忙上前将她们扶起，道：“诸位庶母别来无恙。”</p>

她们三人起身来，皆已是泪流满面，哭泣不止。</p>

三个弟妹见得如此，一时皆是怔忡，不知所措。</p>

白氏等人走过去，将他们拉过来：“快向兄长和姊姊见礼。”</p>

阿誉和阿谌听话地走过来，跪地行礼：“兄长，姊姊。”</p>

兄长和我忙上前，将他们扶起来。</p>

阿誉和阿谌差不多年纪，一个十一岁，一个十岁。当年获罪的时候，我记得他们还不到我的胸前高，现在则已经超过了我的肩头，恐怕过不久就要高过我了。</p>

从前，兄长比我待他们热络，我记得这兄弟二人认字写字，都是兄长亲自督促的。如今见到兄长，他们小脸上满是笑容。</p>

不过对于我，他们则生疏许多，“姊姊”二字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怯生生的。</p>

我发现四妹阿珞一直在看着我。</p>

发现我也在看她，她忙躲到孟氏身边，抱着她，却从她身后露出眼睛来。</p>

“怎么了？”孟氏低头，轻声道，“快来见过兄长和姊姊。”说着，她想将阿珞拉出来，阿珞却愈加躲得严实。</p>

“她就是这样，多年不见娘子，生疏了。”孟氏歉然向我和兄长道，“公子娘子莫怪。”</p>

兄长过去，摸了摸阿珞的头。</p>

“连阿珞都长这么大了。”他感慨道，“若我不曾记错，当年我离家时，她才三岁？”</p>

孟氏道：“正是，她今年七岁了。”</p>

说到当年，众人皆是一时无言。</p>

杨氏忙道：“上皇和公子娘子好不容易回来，且进去叙话。”</p>

众人皆回过神来，纷纷应下，簇拥着太上皇，往宅子里走去。</p>

我家这老宅很大，不过几位庶母和弟妹住着的，是东北角的两三处院子。这里位置偏了些，原是给客人住的，虽不大，但清静。</p>

想来，太上皇过去几年虽庇护着他们，但他们也到底并未脱罪，不能光明正大示人。安置在此处，确实合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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