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嗫嚅道：“我也不知道。”</p>

“你很快会知道的。”她目光深深，“你和太子，也快了。”</p>

说罢，她不再多言，往门外而去。</p>

——</p>

第二日，我在宫学里，和子烨说起此事。</p>

“明玉一向不喜欢阿璘。”我叹口气，道，“可世事怎如此弄人，偏偏让她嫁给他？”</p>

子烨想了想，忽而道：“你说的那个想养面首的朋友，就是萧明玉么？”</p>

我一愣。</p>

“我可不曾这么说。”我连忙道。</p>

子烨看着我。</p>

他最近很喜欢这样，那目光逼视之下，我很少能够坚持把假话说下去。</p>

“你为何觉得那是明玉？”我挪开视线，换个说法。</p>

“能得你看得上眼的朋友，不是明玉就是七皇子。”子烨道，“且在你口中，她一向特立独行。不是她又能是谁。”</p>

我无言以对。</p>

确实，傻子都能猜得出来。</p>

“七皇子呢？”子烨道，“他乐意么？”</p>

“自然不乐意。”我说，“他一向看不上明玉。”</p>

“可纵然如此，他们仍会接受这安排。”子烨道。</p>

我“嗯”一声，看着他：“换你的话，你会么？”</p>

子烨道：“我从不信命。”</p>

这话，像是回答了，又像是没有答。</p>

我说：“若果真只有这一条路呢？”</p>

“若这条路我不想走，我仍会另辟蹊径。”子烨满不在乎，“不过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有什么难。”</p>

我觉得他有时就像个孩童，什么都满不在乎。但我觉得，自己兴许喜欢的就是他这个样子。他身上的一切东西都那样不同凡响，就像沉沉的雾气之中，陡然穿透而来的一束光。</p>

——</p>

如明玉所言，我和太子的婚事，很快有了眉目。</p>

有朝中大臣向先帝进言，说太子已经快要成年，应该议婚了，该早日择选太子妃。</p>

先帝在朝堂上淡淡揭过，没说要做，也没说不做。</p>

过没多久，一个消息震惊了所有人。</p>

先帝发布诏令，痛陈太子十大恶行，将太子废为庶人。</p>

首先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父亲。</p>

先帝做出这样重大的决定，竟一个招呼也没有跟他打，一点风声也没有向他透露。得到消息之后，他连夜找来萧纯等朝中密友，商议此事。</p>

当然，不管父亲从前是看不透还是不愿相信，此时也已经如梦初醒。第二日，他在朝堂上与一众大臣拥护圣意，高呼圣明。</p>

而我知道，我和子烨的希望，正是当下。</p>

兄长当初说过，先帝想将我嫁给子烨，这事本身就说明了先帝对父亲的防备，有意压一压他的势头。而现在太子这事，则更是明显。</p>

先帝一句话也没有跟父亲商量过，若真视为心腹，是不会这样的。</p>

任何聪明人，都知道激流勇退的道理。顺着先帝的意，将我嫁给子烨，是父亲最好的选择。</p>

只是，他需要一个台阶。</p>

而子烨若能亲自登门提亲，就是给了他这么一个台阶。</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