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兄长来到我的院子里，在书房闲坐。</p>

他四下里看了看，忽而道：“你那宝贝栀子花怎么不见了？”</p>

我心想，这栀子花当真奇怪，平日无人问津，现在不在了却有人问了，一个明玉，一个兄长。</p>

兄长对府里的事了如指掌，我自然不能拿糊弄明玉的话来糊弄他，说什么让花匠拿走了。</p>

“那日我拿给明玉看，放她家里了。”我说。</p>

兄长“哦”一声。</p>

“父亲说，她要嫁给七皇子了。”他说。</p>

我颔首。</p>

“你在学宫中见到七皇子了么，他怎么说？”兄长问道。</p>

我苦笑：“还能怎么说。”</p>

兄长看着我：“阿黛，你想嫁给七皇子么？”</p>

我一愣，啼笑皆非：“兄长胡说什么？我为何要嫁给阿璘？”</p>

兄长露出讶色，道：“我见你平日与七皇子很是性情相投，相处甚善，你竟是对他无意么？”</p>

我觉得好笑：“我与兄长也相处甚善，我难道就要嫁给兄长？”</p>

兄长拉下脸：“正经说话。”</p>

“就是太熟了，我才对阿璘无异。”我老实道，“再说了，就算我喜欢他，父亲也不会让我嫁他的。父亲要我嫁给太子。”</p>

“那么你喜欢太子么？”</p>

“不喜欢。”</p>

兄长很是无语。</p>

我却望着他，期盼道：“兄长上次不是跟我说，圣上有意让我嫁给齐王？”</p>

兄长苦笑：“说是这么说，可这事再无后文。且正如你方才所言，父亲想让你嫁太子。无论是七皇子还是齐王，他们不是太子，就不能入父亲的眼。我先前让你去与齐王见一面，却不敢让你二人走近，便是这个顾虑。”</p>

我颔首，不敢说话。</p>

他不知道，他起了这个头之后，我们已经偷偷走到了哪一步。</p>

“阿黛，”兄长似发现了什么，看着我，“你喜欢上了齐王？”</p>

有那么一瞬，我几乎想把自己和子烨的事告诉他。</p>

可理智仍将我拉了回来。</p>

我既然要求子烨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那么我自己就该遵守约定。</p>

“齐王么，谁不喜欢。”我望着不远处的灯盏，道，“兄长也觉得他比太子好不是？”</p>

兄长沉吟片刻，摸摸我的头。</p>

“阿黛，我等的婚事，从不能由自己做主，你是知道的。”</p>

我看着他，笑了笑：“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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