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对我笑了笑，自去安排出行之事。</p>

我无可奈何，只得帮他收拾行囊。</p>

用过午膳之后，兄长就带着三四辆马车，往洛阳而去。</p>

站在大门前，我目送着他的身影在街道上消失，心中很有些惆怅。</p>

虽然兄长管束我的时候着实讨厌，可在这个家里，他仍是我最喜欢的人。</p>

而接下来这一个月，他都不在家……</p>

我望着萧索的街道，忽然想到了齐王。</p>

方才忘了问兄长，齐王今天又到灞池去，究竟是不是他的安排。现在，追悔莫及，暂时无从对证了。</p>

兄长希望我能在冰戏会上好好表现，可我还滑得并不好。</p>

今日与齐王分别时太过匆忙，我不曾问他明日还会不会去。</p>

望着天空，我想起我提议让他教我时，他那毫无兴趣的神色。</p>

还有他那个不知道是谁的意中人……</p>

应该不会去了吧。</p>

我讪讪地想。</p>

————</p>

兄长不在，父亲在官署中忙得抽不开身。</p>

我不像明玉那样喜欢当家做主，便借着要练冰技的由头，将家中的事都交给了老祝，自己早早地离开了家门。</p>

大约是因为天还早，灞池上的人不多。</p>

我换上冰鞋，自己上了冰面。</p>

这两日都没有下雪，冰面上，昨日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几道长线并行纠缠。</p>

我知道，一半是我的，一半是齐王的。</p>

脑海里想起他昨日说的话，要想不摔倒，就要先学会摔倒。</p>

他教的摔倒，是怎么样的？</p>

我看着冰面，缓缓滑到一处平整的地方，而后，咬了咬嘴唇。</p>

下定决心之后，我将身体往旁边一歪。</p>

这个摔倒的姿势，倒是不蠢，只是有些可怜。</p>

活像一个在大街上落寞流涕的弃妇。</p>

而后，我发现我漏算了一件事。</p>

昨日倒下的时候，有齐王做肉垫，不疼。</p>

但今日，我别处虽也没摔疼，手却结结实实擦在了冰面上。</p>

张开手掌看，倒是没流血，只是红彤彤的，下次再跌倒可就未必无事了。</p>

正当我想着马车里有没有裹手的东西之时，忽然，我听到一阵窸窣的声音。</p>

心里一惊，我转头。</p>

寒风拂面，一人在我面前停住，高高的个子，在湛蓝的天空下背着光。</p>

“怎一直坐着？”齐王说，“如何站起来又忘了么？”</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