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不满地用眼神剜我，仿佛刚刚被我吵醒了美梦。</p>

“你怎么那么厌恶上皇，每次提他就似被谁踩了尾巴一样？”她说，“我记得你家当年的事跟他并无瓜葛。”</p>

我冷冷道：“纵然与他无干，当年的奸人都投了他，就活该让我厌恶。你也一样。他赢了，不但你当不成太后，萧家恐怕也不能再风光下去，你可得想清楚些。”</p>

这一次，明玉没有反驳。</p>

“也是，太上皇还是死了的好。”她将瓜子壳丢到边上，一脸惋惜。</p>

我说：“你来找我，既不是为了崔贤妃，也不是为了刘温，究竟是为了什么？”</p>

明玉终于恢复了正色。</p>

“你知道黄门侍郎张廷佑么？”</p>

“知道。”我说。</p>

“我兄长萧翰打算取而代之，你可有良策？”</p>

我看着明玉，不答反问：“你可知，张廷佑是左相董裕的人。”</p>

左相董裕，便是董淑妃的父亲。</p>

明玉用指甲轻轻将一片瓜子壳掰开：“所以，要弄掉他，事情不可不大。当年，董裕可是诋毁上官家的主谋之一，靠着投奔太上皇，如今当上了左相。他就坐着你父亲当年的位置，难道你甘心么？张廷佑也不干净，当年为董裕鞍前马后地跑，才混得如今这黄门侍郎。张廷佑出事，董裕也会像刘温一样惹下一身骚，岂非皆大欢喜？”</p>

这就是明玉的与众不同之处，我的心思，她全摸得着。</p>

当年扳倒上官家的那些仇人，如今也在跟萧家争权夺利。</p>

从这一点上说，我和萧家算得同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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