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是没有，不过羊肉还是有的，不多时店家就端着一盆手把羊肉出来。</p>

羊肉可是好东西，在这年月没点家底的，哪里吃得起这个，香味使得店内不少客人都吸了吸鼻子。</p>

张世康招呼几个老哥吃肉，他自己也不客气，拿起一块炖的软烂的羊肉就塞进了嘴里。</p>

这时候的香料不便宜，又是这等偏远地区，羊肉的膻味儿很重，张世康只觉得在跟一头山羊蛇吻，不过肉确实还是很香的。</p>

那几个老哥倒是也不含糊，连牛逼都不吹了，都哼哧哼哧的开始吃肉。</p>

“莫光吃啊，来，喝酒！”一个大汉端起酒碗来，很是开心的给张世康倒上一碗。</p>

张世康也不嫌弃那汉子满手是油，他也用油手端起碗来，与那几个大汉互相碰了一下。</p>

半碗酒下肚张世康斯哈出声，立即引得几个大汉的嘲笑，张世康不以为意，他本就不咋爱喝酒，便听他们谈论起来。</p>

“老杨，你听说没，朝廷又要改制了，据说这次不仅要放宽户籍限制，连军制都给改了。</p>

好像要在关内弄什么永宁军，咱们这些边镇叫虎贲军，连京营的名字都改了，叫什么近卫军。”其中一个汉子道。</p>

“这不好事儿吗？改了户籍限制，咱们家那些个不争气的子弟，日后岂不是就能参加科举了？</p>

不过这军制改革，倒是挺出乎咱预料的，谁不知道卫所兵早就不成了，可若要撤销卫所，被动了利益的人那就太多了。”另一个汉子道。</p>

“我也是才听说，哼，那又如何？</p>

去岁税制和土地改制，被动利益的人岂不是更多？</p>

结果呢？把那些人全部杀掉不就是了！”被称作老杨的汉子道。</p>

“叫我说，还是陛下任命的那位兵马元帅厉害，原来咱还说，陛下将军权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实在是……，唉，是咱看走眼了呀！”</p>

己卯事变传到这里时，他们几个都惊掉了下巴，而后便是忧虑与兴奋交加。</p>

之后便一直关注着朝堂上的局势，再到后来江南动乱，内忧外患再起，整个大明乱成一锅粥。</p>

几人因为这件事喝酒，还差点干起来，原因是有人认为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冒险，一旦失败大明将万劫不复。</p>

而另外有人觉得冒险虽然冒险了点，但只要能成功，便是毕其功于一役，是功盖千秋的大事。</p>

但几人从未觉得杀那些官僚士绅是错的，争辩完之后，仍旧该吃吃该喝喝该关注关注。</p>

“哈哈哈！莫说是你老尤，咱们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没看走眼？</p>

陛下虽然昏……哦，但这个任命，实在是圣明啊！”</p>

“你这老侯，还是不吸取教训，陛下岂是你能妄议的，上次重罚还是轻，当心隔墙有耳啊！”老杨提醒道。</p>

大明的言论自由还是比较开放的，田间地头、市井酒肆，都可以议论国策等事，但有一点，不得妄议天子。</p>

皇权是不容侵犯的，一旦被官府查明，都是掉脑袋的大事。</p>

那被称作老侯的闻言叹了口气。</p>

“唉，还是太晚了呀，如果陛下能早几年圣明起来……”</p>

“现在也不晚呀！咱们那位兵马元帅，这两年时间，不仅将近卫军给练了起来，连内政都给肃清了。</p>

上次建奴入寇都知道吧？据说当时可是硬仗，还打赢了！</p>

就是我等也没这个本事，那多尔衮一路往北仓皇鼠窜！”老杨又道。</p>

“咱说的不是一码事儿，咱的意思是，倘若那兵马元帅早几年出山，我等……或许就不必在这儿吃风沙了！”老侯露出个十分苦涩的笑意来。</p>

于是众人都叹息一声沉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