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于喧闹中安静,于安静中沉静(5k大章,求订阅求月票)(2 / 2)

白骨大圣 咬火 5437 字 9个月前

老道士搓了搓手掌,晚上山里湿气重,人冻得手有些僵硬,手掌越搓越热乎,老道士嘿嘿说道:“小兄弟,来日方长嘛。”

“?”

“!”

晋安蛋疼看着老道士,晋安果断以羊杂面相要挟,然后赶紧岔开话题,打断老道士继续往下聊。

“人头蛊?老道你见过这种蛊虫吗,了解有多少?”晋安让老道士解释解释。

“巫蛊盛行于南蛮或草原部落,在康定国很难见到,因为在几朝之前,曾发生过京城巫蛊之乱,巫蛊企图染指帝位,后来被屠戮一光。侥幸逃过追杀的人,一部分逃到了南蛮雨林,一部分逃到了塞外草原,才得以苟延残喘,逐渐恢复元气。”

“这蛊,算是五毒一道,不入阴祟,所以刚才小兄弟你给人头蛊王脑门贴一张五雷斩邪符的时候,才会起不到效果。”

“这蛊在老道我走南闯北的这么些年里,见过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在康定国已经很难见到……”

至于这人头蛊究竟属于百虫里的哪种蛊虫,接下来,就连老道士也一问三不知。按照老道士猜想,这种人头蛊寄生在人的躯体内,以人血肉与精气神为食,起初应该是蛊王产卵在肉类食物上,然后通过饭菜给人下蛊。

当这些虫卵被人吃进肚子里后,在人的体温孵化下,开始破卵而出,然后钻进人的血肉里生存。

等人头蛊长大些后,开始顺着血管循环,通过脖子钻入人脑,一点点蚕食人脑。

因为头颅关乎着人平日里的言行举止、神智六觉等等…所以当虫豸钻进人头颅里,人开始出现各种反常行为。

具体可以参考薛家大少爷薛雄。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蛊虫只出现在梅雨季节,薛雄为什么每到下雨天就会病症加重的原因了。因为毒虫喜阴暗潮湿天气,在适合它生长的气候里,能更快生长。

最后,在第二年的梅雨季节到来,人头蛊彻底成年,开始自动朝蛊王方向归巢。

听了老道士的猜想,晋安几人也都深表赞同,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了。

这个时候,胆子奇大的李护卫,在地上那颗还在冒着烤肉热气的人头蛊王边蹲下大肚腩身子,他居然一点也不嫌恶心,也不怕人头蛊王没死绝,给他咬断了手指头,居然主动伸手进嘴里一阵乱掏。

然后捏着鼻子,强忍恶臭的掏出人头蛊王嘴里那几张纸条。

这些纸条说来也是奇怪。

被人头蛊王咀嚼了这么久,居然一点都没烂,不像是民间百姓用的普通纸?

李护卫一只手捏鼻子,一只手去扒拉纸条,过不多久,他惊讶朝晋安几人招手:“晋安道长,你们快来看,这张条上写的好像不是何老爷那位大伯的生辰八字。”

“这里一共有两张纸条,都不是何老爷大伯的生辰八字。”

晋安、老道士他们也好奇凑过来,问李护卫为什么这么肯定?李护卫说,这两张纸条上都写着别人名字,没有一人名字是何良畴。

几人闻言吃惊,结果这一看还真是。

晋安沉吟了下,说桃源村里一共献祭了两波人,分别是桃源村本地村民,以及岭前乡的张家。献祭两次,替两人改头换面,改为贵人命。莫非这纸上的生辰八字就是那伙古董商人要改命的两人?

这事还得回到府城,请何府大夫人帮他们暗中调查下。

这事牵扯到何家祖宅与张家祖宅,相信大夫人会很乐意帮忙。

可又有一个问题让晋安想不明白了…既然这两张纸条,都是要改命格之人的,那第二张纸条是怎么送入地下金棺里的?

如果那伙古董商人重回桃源村,不可能没发现到玉游子围着人皮旗鼓布下的五帝铜钱阵吧?

最后晋安猜想,对方作为奇人异士,手段肯定不止一种,应该是不需亲临也能把生辰八字送入金棺里,比如探囊取物,焚香上听…光他知道的道术里,就有二种方法可以办到。

就像他与玉游子都修有道术“探囊取物”,不需要刨土也能取出金棺一样。

估计对方也是担心擅自动土,会破坏了桃源村里布下的环环相扣风水局。或者是忌惮金棺里的人头蛊王,要不然也不会另外打生桩,用来以邪压邪了。

但这些都是晋安的个人猜测。

看来只有亲自质问当事人才能清楚此中来龙去脉。

“几位道长,你们说,那伙极有可能来自塞外草原部落的古董商人,如果真的是在一开始就盯上何府,在大夫人那边失利,这才不得不转而献祭全张家的人命来更改他人命格…他们骗走何老爷大伯的生辰八字,会不会是贼心不死,还想着继续献祭全何家,夺何老爷与大夫人的贵人命格?”

李护卫的话,打断了晋安的沉思,大伙都觉得他这个猜想不无可能,等回到府城后,让大夫人万事小心,提高何家上下警惕。

晋安皱眉,他根据现有的有限情报,作出分析道:“现在我们凭手里的线索,已经大概了解到这些古董商人的能力……”

“起码有一名风水高手、一名懂得种鬼胎、驭使五通神的妖道或邪僧、一名擅长草人替身术的偶人、一名擅长赶尸的赶尸人、一名擅长下蛊的巫蛊,再联想到他们曾从阴阳先生手中夺走一口斩蛟刀,有可能他们中还有一名擅使兵器的江湖高手……”

听着晋安的分析,老道士和李护卫对视一眼,眼里苦色,娘啊,这不管怎么算,对方都比他们人多势众啊。

他们怎么看都处于人数下风啊。

对方各个都是能人异士高手,而他们中,老的老,胖的胖,痴傻的痴傻,老弱残兵形容他们都不为过啊。

很显然。

晋安也是想到了这点,所以他眉头才会紧皱。

今日他们毁了无头村,以后这里不能再伤天害理,篡改人命格,估计已经对那伙古董商人伤筋动骨,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但好在。

这趟也并非毫无所获。

如今他身价富了,大不了他事后再强化几次符兄,符兄记仇,干死他丫的,卖麻批。

无头村事已了,晋安他们决定彻底毁去这座人吃人的无头村。

默记下两张纸条上的生辰八字,烧掉纸条后,几人开始收集一地死人头,然后拾来干柴与干草,堆放进每座房子。

好在桃源村荒凉了这么久,村里杂草、灌木丛生,最不缺这些烧火干柴。

当忙完这些后,天际微微泛起青芒,这是清气驱散夜里浊气,黎明到来前的征兆。

终于赶在黎明前,众人忙完一切,在沈氏跪着嚎啕大哭中,晋安一把火,烧了整座村子。

噼里啪啦。

干柴在火焰里越烧越旺。

过不多久,大火便蔓延至全村,熊熊火焰把半边天都烧得泣如血,仿佛就如此刻的沈氏心境。

人生大起大落,恍如隔世。

一念花开,一念花落,于喧闹中安静,于安静中沉静,当再回头看看,已尘归尘,土归土。

物是人非。

不胜唏嘘与感伤。

沈氏哭得悲恸,哭得凄凉,哭得撕心裂肺,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包袱的她,又哭得解脱,那包袱里,小心包着一对苦命人儿的人皮。

“小秋,小林,不分开了,咱们一家人不分开了,娘这辈子死也都不撒手了。谢谢你们还能原谅娘……”

“谢谢晋安道长。”

“谢谢陈道长。”

“谢谢玉…玉游子道长。”

“谢谢李大善人。”

“谢谢削剑大善人。”

沈氏紧紧抱着怀里一双孩儿,哭红眼的这位霜发驼背老妇人,倔强的朝晋安他们,一一鞠躬道谢。

把李护卫和老道士感动得鼻子酸酸,眼眶红通通,尤其是李护卫感触良多,已经忍不住在抹眼泪了,哭着朝晋安说他这辈子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人道谢喊大善人,原来这就是救起落水之人的满足与心灵升华感。

晋安为避免被大家看到他眼里进沙子,他急忙朝沈氏说道:“沈施主,我能否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你可有下葬过一位跟我和我师叔穿着同样五色道袍的道士?”

沈氏听了晋安的话,她下意识看一眼站在晋安身边,此时脸上神色欣慰,正与李护卫有说有笑谈论晋安婚事的玉游子,她轻轻点头:“回晋安道长,老妇的确有亲手下葬过一位道长。”

晋安连忙问:“可否带我们前去?他是我观中一位深受敬重的前辈。”

沈氏点头,在前带路,晋安、老道士几人神色复杂的带上还未知自己已经身死的玉游子,一路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