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歉意的朝李长笑笑了笑。李长笑告诉她，自己那匹良马，实是在大户人家里偷牵出来的。他也穷得身无分文，好几天没吃过饭了。只要有口饭吃，便开心得很了。</p>

武海棠总算好受了许多，领着李长笑出了集市，朝镇上一偏僻小屋走去。经过初时的尴尬，武海棠回屋路上，心神已经渐渐放开，竟主动说起了自身处境。</p>

原来她如今生计，全靠采药、织布维持，平日温饱有余，但存不下多少钱财。李长笑不住奇怪，便问武海棠，何不用自己一技之长赚取钱财。</p>

修士纵然落寞，但有道是“人老成精”，悠长寿命下，积攒的见识、技能，应足够在凡间谋得不错生计，不敢狼狈至此。</p>

武海棠苦笑一声，她又何尝不是这般想的呢。这世道之残酷，远超她所想。她入凡有两百余年，起初与丈夫周天，做着玉石宝器的伙计，生活富足安康。</p>

但其时天下正乱，国战不断，一日战火烧至两人的玉石铺，无奈举家逃亡，万贯家财一扫而空。后来连迁数个大国，每每刚有起色，便遭遇大乱。</p>

如此反复，夫妻二人均已心灰意冷。后来两人厌倦与人打交道，厌倦俗世的纷扰，便寻一僻静之地，男耕女织，自给自足。这般生活，虽平淡了些许，但总也乐得安宁。</p>

可惜后来周天病重，卧病在床。武海棠带他四处求医，渐将以往积蓄花光。周天没了能力，生活重担自当全压在武海棠身上。</p>

她曲艺、舞艺本是一绝，但女子卖艺，多在那烟花红粉之地。她是大大不愿。可一想到丈夫周天大病哀嚎，痛哭不已。便入了青楼，签了条契，说是卖艺不卖身。</p>

前两年确实赚了不少银子。但再过两年，她面上渐显老态，开始遭人嫌弃。周天知她入了青楼，对她更是打骂居多，再无从前的郎情妾意。</p>

说到此处，武海棠不禁泪眼潸然，轻声抽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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