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都是好儿子</p>

“陛下厚爱了，”顾飒依旧警觉：“要是小侯爷知道能得到陛下这样的赞誉，心中不知道会是什么滋味。”</p>

“他能是什么滋味？朕可是一个连儿子都能杀的人！”皇上自嘲的笑了笑，眼中竟然闪过无数的落寞：“可是，朕也想做一个慈父啊！”</p>

“陛下想太子了？”</p>

“……哈哈！”</p>

皇上没有回答，但是笑了几声。</p>

笑声中满是无奈的苍凉。</p>

许久，才用力的捶了捶了栏杆，轻声低语：“朕的儿子们啊……竟然没有一个外人懂朕！太子是朕亲手养大，教书冠礼，立为储君的人啊！”</p>

“可你还是杀了他！”</p>

“朕不杀他，他就要杀朕，”皇上低着头，声音逐渐冷冽：“他为了那个女人，要杀朕！！朕是他的父亲，是给予他生命和一切荣华尊崇的人，可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朕……”</p>

他突然抬头，眼中透出杀意：“换做是你，你也会这么做吧？！”</p>

“有人要杀我，我自然会反杀！”顾飒敛眸，淡然的回着。</p>

皇上的眼神中顿现释然之色：“所以，朕为了活着，杀自己的儿子有错吗？”</p>

“陛下既然觉得没有错，又和我在这里说这些做什么？”</p>

“朕有很多儿子，杀了一个，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任何不服气的，想杀朕的儿子，朕都不会手下留情！”“……”</p>

顾飒的眼尾狠然一跳。</p>

皇上恢复了之前的冷漠：“所以，朕今夜请你过来，就是想请你一同见证，朕为了活着，可以做到何种地步！”</p>

“今夜……”</p>

“难道君夙折没有告诉你，今夜，贤王要起事吗！？”</p>

“……”</p>

顾飒遽然抬眸，难以掩饰眼底的震颤。</p>

皇上似笑非笑：“怎么？难道你和君夙折利用海东青所传的信笺中，没有关于贤王起事的消息？”</p>

“……”</p>

“还是说，你狠惊讶，朕竟然知道你们密谋弑君的事！？“……”</p>

“嘭！”</p>

不远处的夜空中，突然爆出一朵巨大的烟花，星星们都位置黯然失色。</p>

“贤王……朕的好儿子，平生最绚烂的一朵烟花，竟然是给朕的！顾姑娘，贤王这也算是孝心了吧？哈哈……”</p>

皇上肆意大笑着，但是笑声里，顾飒还是听出忿忿不甘和失望落寞。</p>

太子要杀他。</p>

贤王要反他！</p>

他们都是他的儿子，都是倾注过心血培养过的儿子。</p>

如今，这些儿子都将屠刀伸向了他。</p>

即便是帝王无情，心中也应该是被狠狠伤到了。皇城的城门外，传来了喊杀声。</p>

顾飒敛眸，悠悠的走到栏杆前，俯视这那边的灯火辉煌和刀剑齐飞。</p>

“所以，今夜陛下请我来……是为了见证你再一次杀子吗？”</p>

“朕没那么无聊，高处不胜寒，朕不指望谁能懂朕的苦心，”皇上淡冷的看着下面的杀戮，面无表情的一笑：“朕，更愿意称你为……人质！”</p>

他轻轻一挥手，镂空门再一次被推开。</p>

卫娘子和一个少年互相依偎着被推了进来。</p>

“他们你应该是认得的，一个是卫娘子，一个是朕的孙子，贤王的庶长子赵长纬……长纬，到朕身边来！”</p>

“父皇，”卫娘子连忙将儿子护在身后，惊恐的跪在地上：“王爷做的事情，和长纬无关，我们都不知道他密谋了什么，陛下要是发怒，就惩罚妾身，妾身愿意以死谢罪，只求陛下念在骨血一脉的份上，绕过长纬……”</p>

皇上身后，顾飒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p>

这个时候，提什么都可能活命，唯独不能提血脉亲情。</p>

皇上的骨血正在下面造反，要嘎他老爹的脑袋，你在这里说血脉，那不是戳皇上的肺管子，让他更难受吗？</p>

果然。</p>

皇上原本还有些温情的脸上，此刻冷若冰霜。</p>

朕自己的儿子在下面要朕死，朕难道还要护他儿子的周全！”</p>

他动了动手指，两名暗卫冲上来，抓住赵长纬的手臂拖了下去。</p>

“娘，娘亲救我，皇爷爷，皇爷爷……”“长纬，长纬……陛下，陛下饶命，陛下饶过他的吧，长纬……”</p>

卫娘子哭喊着去追儿子，却被暗卫一脚踢了回来，张口吐出一口血，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了。</p>

“陛下，求你……顾姑娘，求你，帮长纬求求情，求陛下放过他吧……”</p>